萬飛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其實，是有人給我讓我拿去賣，事成後，錢我留一半。」

「什麼人給你的？」

「是……是霄哥。」

「霄哥？」

「吳霄。那天晚上，吳霄找到我，說他有個手機要處理，讓我拿去賣，賣多少錢都行，他只要一半錢。」

楚銘賦簡直要被他逗笑了，吳霄作案後，賣掉自己的手機，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然後呢？」

「我昨天賣了手機，錢分了他一半。」

「你的意思是，你把手機賣了，並且將賣手機後的錢分給吳霄一半？」

「手機賣了多少錢？」

「兩千。」

「你是什麼時候把錢給吳霄的？」

「昨天晚上，我們見面的時候給他的。」

「昨晚你跟吳霄見面了？」

萬飛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昨晚見面，我把錢給他了。」

楚銘賦一聲冷笑：「吳霄前天晚上就在我們這了，你怎麼跟他見的面？」

萬飛一怔，忙改口：「前天，是前天，我記錯時間了。」

楚銘賦拿出監控照片：「這是你賣手機的監控，時間是昨天下午。」

萬飛低頭，雙手抓了抓頭髮。

「再問你一遍，手機是哪裡來的？」

「有人給我的。」

「誰給你的？」

「吳霄！」萬飛一口咬定吳霄。

「這手機就是吳霄的，他讓你賣了他的手機？」

萬飛肯定的點頭。

「沒錯。」

「沒錯？你是大蝦的小弟，他們倆不對付，你聽吳霄的話，你大哥願意麼？」

萬飛沉默了。

「吳霄現在就在我們這，或許你們可以考慮當面對質，看看你說的吳霄，和我們抓的吳霄，是不是同一個人？」

萬飛咬著嘴唇，不再開口。

「沒想到你還挺講義氣，是有什麼人讓你這麼做麼？還是，你才是殺死大蝦的兇手？你殺了大蝦嫁禍給吳霄，然後又順走了他們身上的東西？」

萬飛忙擺手，手銬嘩啦啦的響，十分刺耳。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既然你還沒有想好，這兩天就待在這裡，好好想想吧。」

楚銘賦起身對門口拘留室的同事說了些什麼，很快，他們進來，把萬飛帶了出去。

楚銘賦回到辦公室，羅小蕊坐在電腦前忙碌。

「手機數據恢復的怎麼樣了？」

「技術有限，不過你放心，已經拜託我專業的朋友幫忙了。」

正說著，羅小蕊的電話就來了，她掛了電話後，開心的對楚銘賦比了個ok的手勢：「搞定。」

「輝哥，陪我走一趟？」

「一起去吧。」楚銘賦說。

他迫切想知道吳霄手機里的信息到底是什麼。

市局技術隊。

「勇哥，謝了，要說數據恢復還是要你勇哥出手。」楚銘賦說。

牛勇倒是不客氣：「我是誰？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最牛逼的。」

楚銘賦早知道要來市局，他是堅決不會跟來的，楊局要是看到他，一定要拉他去嘮叨一番，他躲在車裡補覺。

羅小蕊拿著手機出了門，快步走來，拉開車門一躍而上。

「頭兒，手機弄好了。這手機配置可真不錯，裡面都是遊戲，看來這吳霄還是個遊戲迷。」

楚銘賦睜開眼，接過手機，他打開通訊記錄。近期吳霄沒有接打過電話。

吳霄的聯繫人少的可憐，僅存的聯繫人也只是存了號碼，沒有存一個名字，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

楚銘賦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電話號碼，顧予，怎麼是他。

「這聯繫人真少。」楚銘賦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混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不應該呀，話癆手機聯繫人這麼少，就是約個遊戲也得有一票隊友，難道他平時單機？」羅小蕊說。

他又打開簡訊記錄，裡面只有一條陌生號碼發送的信息：「想知道真相，速來蓮花巷48號。」

楚銘賦沒了動作，蒲景輝和羅小蕊十分好奇，楚銘賦把手機記錄拿了出來。

「我去，還真是有人給他發了消息，叫他過去的。」羅小蕊感嘆道。

「可是這也不能證明人不是他殺的？」蒲景輝說。

「沒錯，這條信息只能證明是有人叫他去了蓮花巷，並不能證明他沒有殺人。」說著楚銘賦撥打了來信號碼。

沒有感情的提示音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們這些人，都跟電視、小說學壞了，知道幹壞事前買個新號碼，用完就扔。想找這個號碼的來源，猶如大海撈針。」

「也許，我能想像辦法。」羅小蕊眨著大眼睛，看著她老大。

「什麼辦法？」蒲景輝問。

「這個嘛，保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我想辦法找到來源不就行了？」

楚銘賦向來以為達目標不折手段聞名，只要不觸碰底線，底下人怎麼做事，他不關心，他只看結果。

他們也知道楚銘賦的底線和分寸在哪裡，所以經常是在他的底線上反覆跳躍。

楊局一提起刑偵支隊就頭疼，一把手是個不講規矩的，帶出來的人也是一群沒規矩的。

要不是楊局親自召喚，他一般都繞著市局走，有多遠躲多遠。

「小蕊，你說的那個幫手，該不會是牛勇吧。」蒲景輝問。

「雖然勇哥人次了點，但幹活技術還是很不錯的，英雄莫問出處，這不是咱們隊的習慣嘛。」

「也是，不得不承認，他是技術部的骨幹。」蒲景輝說。

「現在去哪？一條信息，也不能說明什麼，可萬飛什麼都不肯說，這裡面肯定有貓膩。」羅小蕊。

「這還用你說。」羅小蕊在後排翻找著什麼，隔了一會問：「頭兒，我記得上次在你車上放了一盒口香糖，中午吃了蒜，有點味兒，剛才勇哥都躲著我，還說我一個姑娘家大中午的吃什麼蒜。」

楚銘賦想到了那盒九九歸一的口香糖，順帶想到了吳霄，只覺得又是一陣腦袋疼，他低頭按了按眉心：「不提也罷。」

「怎麼就不提也罷了。」

蒲景輝轉頭對她狂眨眼睛，以他們幾年來默契的配合，羅小蕊立刻明白，老實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