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又是想踹輪椅的一天
小說: 【ABO】事業批和他的冤種少爺 作者:墨染陌人 字數:2886 更新時間:2022-11-21 04:31:05
打鬥未停,室內在紛爭中淪落得一片狼藉。
這件事鬧到於勐耳邊,於恩雙得知父親要來,嚇得嘴唇發白,似乎連額上的傷口都不疼了。
於勐到得很快,進門後還能碰到家庭醫生為兩人包紮傷口。
「像話嗎?」於勐威懾力十足,即使腿腳不便,坐輪椅也不用仰視任何人,畢竟場上的人都怕與他對視,下意識會轉移目光。
於恩雙沒了氣焰,坐在對面低下頭。
於勐默默看向江嶺,回想工會時江嶺未佩戴徽章,本打算笑看於崖山被取笑奚落的他瞬間火了。
江嶺跟著於崖山一齊不把他放在眼裡,那就打發江嶺去幹苦活吧,不然這屆年輕人也太囂張。
只是他沒料到江嶺的脾氣能硬到這個地步,從折磨人的意義上說,江嶺確實吃了苦頭,可他並不為此感到愉悅,相較於簡單粗暴的肢體衝突,他更喜歡收穫江嶺的恐懼,將那不服輸的小獅子踩在腳底求饒,精神崩潰可比皮肉痛苦爽快。
「過來,跪下。」於勐像招呼小狗一樣,邊勾勾手指邊吹口哨使喚於恩雙。
於恩雙不敢不從,他顫顫巍巍走過去,不帶一絲猶豫,撲通一下就跪倒。
「多大個人了,為點破事打人,把奧利弗嚇壞了,人還願意跟你結婚?」於勐輕輕摩挲兒子額前的紗布,再道:「結婚之前,別再來見奧利弗,免得又惹事,知道了嗎?」
「是......父親。」於恩雙要真是只小狗,現在准能看見他夾著尾巴哆嗦。
聽完答覆,於勐揮揮手,喬布里將輪椅移動到江嶺面前。
江嶺對這老頭沒了招,要說他對此前於勐釋放的別樣的信號還抱有打算,那他現在完全不該應,什麼自己像於勐的初戀什麼會對自己好,都是假話,於勐不過是個愛折磨人的瘋子,信他半句話才活不長。
於勐很滿意江嶺依舊敢直視他,嘴角上揚,再摑他一巴掌。
「你現在什麼身份,敢跟主人家動手。」於勐再問旁邊站著的醫生:「他的傷口什麼情況?」
醫生回應手臂上的傷口較長,短期內不能施力,不然有傷口撕裂的風險。
「扣緊他。」於勐聽完傷勢,命令身邊打手一人一邊按住江嶺。
「做什麼?」江嶺很慌,背脊瞬間沁出冷汗,但目光依舊緊迫於人,不甘示弱半分。
於勐解開領帶,抬手輕撫江嶺方才挨了巴掌的側臉,眼神也隨動作變得陰沉,他邊用領帶緩緩繞上江嶺裹著紗布的手臂,邊享受江嶺在知曉他用意後不安的抖動。
「咬了主人的狗,得罰。」
於勐施力絞扭,做伸展的姿勢將江嶺的傷口紐作一團,每次擰動維持半分鐘,不時前後扯動領帶,瘮人的血浸透紗布後在靛藍色的領帶上留下血斑。
江嶺痛得眼淚奪眶而出,可他就是不喊痛,下唇咬紫也不吭一聲。
鑽心的痛才能銘記,於勐見江嶺忍得白皙的脖頸上泛起青筋,這才稍稍停了力氣。
「給你好工作不懂得珍惜,不需要有瓦遮蔭的活,那就去做苦工咯。」於勐撒手撇掉髒了的領帶。
「喬布里,江嶺小少爺不喜歡這個活,還有什麼備選工作嗎?」
「老爺,您新收購的酒樓缺小工。」喬布里回覆。
新收購?江嶺痛得耳鳴卻也接收到這三個字。
【毒蜥組】能邁到餐飲業,靠的就是從客悅酒樓拍賣出去的秘方,由此為契機還挖走酒樓一批老師傅,真是下了江楷年的賊船又收了於勐的大餅。
「江嶺以前是客悅酒樓的小少爺,對這行也有所了解,就帶他去那吧。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江小少爺得從基層做起。等等,咱們江小少爺沒有工作經驗,工資也不能和正式工一樣,不然不公平,是吧,江小少爺。」於勐一口一個「江小少爺」,可把江嶺噁心壞了。
「喬布里,醫生說了江小少爺有傷,別忘了他不能做粗重活。」於勐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讓江嶺做好傷勢加重的準備。
喬布里再次應下,而後推著於勐離場。
於恩雙見父親能為他出氣,相當滿意開心,也收斂了恐懼,屁顛屁顛地跟在於勐身後離開。
「你還好嗎。」奧利弗讓醫生再次檢查,囑咐完張媽收拾殘局便去給江嶺倒水。
「對不起,誤傷你了。」江嶺幹啞著嗓子吃力地道歉。
奧利弗手上有攔架時留下的傷口,不深不大。
「這不重要。」奧利弗強笑著:「你是為我出氣,我應該謝謝你。」
這話說得巧妙,是「我應該謝謝你」,而不是「是我該謝謝你」。
江嶺想輕微回句話,但沒力氣思考怎麼回覆。他側倒在沙發上,虛脫的他沒有繼續強硬,一額頭冷汗,半醒半迷糊間靠痛感撐起眼皮。
混沌間,江嶺還是昏了過去,再次睜眼,他已躺在一張摺疊床上。
逼仄的空間只有一扇不夠半米的窗投點微光,他無傷的手,手背上剩止血貼,揭開後青紫色的針眼和額頭的退燒貼,說明他剛剛發燒暈過去,如今應是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床邊有個豎起的紙箱充當桌子,上邊是一個老式按鍵手機和留言紙,傷病未好的江嶺被告知明早四點半要準時到酒樓幫忙,屋裡一切都可用,包住不管飯。
江嶺起身,搖搖摺疊桌上的燒水壺,果然是空的,他走去洗手間裝水,期間打量洗手間的私密性,它有一扇小窗,除此並無可通風的洞口,窗戶玻璃透明且能看見對面樓的廚房。
接完水,門被叩響,江嶺卡住門鏈露半張臉查看來者。
「我。」於崖山冷淡地說,他腳邊還有兩個大行李箱。
「來陪我吃苦?」江嶺輕呵自嘲。
「你的行李,衣服和日用品。」於崖山惜字得很,時間也寶貴,東西送到就要轉身離開。
「謝了。」江嶺拿掉門鏈出來,於崖山才瞥見他的傷口。
於崖山想著這人沒吃過苦,被於勐弄得沒了活力,像枯萎的花,逝去了靈魂般。
也像別人認為的,江嶺是他於崖山的情人,江嶺吃癟便是和他過不去啊。
奈何於崖山從未安慰過人,盯了一會兒才擠出倆字:「疼嗎?」
「我在你手上剌一口子,你哭給我看,我就不疼。」江嶺用揶揄做護盾來強撐,以此緩解現實給他衝擊。
江嶺還能開玩笑說明問題不大,還能撐。於崖山這般想著。
但當於崖山腳步往前悄看裡屋時,心裡有了另一番想法,說道:「摺疊床?」
這舊小區夏熱冬冷的,於勐這老頭可真會折騰人,連張床墊都不給。
於崖山起了懷疑,側身進屋四處檢查。
「怪擠的,有啥好看?」江嶺怏怏地說道,他臉上有些熱,是生病了也被躁的。
他太落魄了,跟喪家狗一樣,他不想別人踏進這間小破房半步,似乎每走一步就是在他不值錢的尊嚴上多跺一腳。
果不其然,牆上的時鐘鑲有監視器,裝得細小隱秘,把指針全拆卸才能摳出來。
於崖山緊接著敲擊牆壁,確認沒有怪異的突起,接著打量窗戶,肉眼量好一扇的窗簾和另一扇的尺寸,洗手間窗口右側上面有水泥封口,說明原先是裝有通風口的。
「這裡訂張窗簾,這裡換扇磨砂玻璃,你哪天有空把那個洞鑿開,量一下尺寸,用玻璃膠粘幾塊玻璃做通風口。」於崖山折返到門口,見江嶺傻站著,叫他別愣著去收拾,自己拿出隨身攜帶的便捷工具拆卸門鎖。
果然,門鎖里還有監視器,於勐這瘸腿老頭想看江嶺怎麼崩潰。於崖山料想到。
「你手機呢,裡面有監聽器。」於崖山說得隨意,似乎監控監聽於他而言相當平常。
江嶺指了指紙箱頂部。
於崖山屈身盤腿坐下,麻利地拆卸、摳出、組合,將監聽器尋出後,拿筆在留言紙上寫下一串電話號碼。
「找我就打這個號碼。」於崖山起身,準備離開還多加囑咐:「於勐就喜歡看籠中鳥折騰至死的過程,身邊一有奇怪的人就提升警惕多加提防,他就那老三樣,監控監聽加刁難。」
只有在對抗於勐的遊戲里,於崖山才表現出高興緻。
「哦。」江嶺嗓子幹澀,或許是水還沒燒開,太口渴了。可他心窩暖暖的,眼眶有些濕,鼻尖揪緊發紅,緩緩地低下頭。
往日用話語築起防護的江嶺,感動或脆弱之時難說一句玩笑,也難說一句感謝。
「謝了。」
但他第二次向於崖山道謝,這次是他發自內心的。
於崖山沒把江嶺垂頭的掩飾放在心裡,揮揮手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