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夢是百花樓的頭牌，風雅超然，精通文采音律、能詩能畫，可謂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加上她容貌不凡清麗動人，故引得京都的名人雅士趨之若鶩。

更為重要的卻是她曾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千金，只是幾年前因家中犯了事，才會被送進教坊，之後又到了百花樓，若不是有莫溫澤護著，柳如夢也不能在百花樓以清倌的身份出道。

看著柳如夢的身影消失莫溫澤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哪怕莫溫澤是永嘉侯府的人，也沒有辦法讓柳如夢脫離百花樓。

「莫大哥，會有辦法的。」沈文彥輕聲安慰道，「文彥，不說這些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在明心書院苦讀，準備來年的會試嗎？」沈文彥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沈文彥是混賬了些，但是我可沒說過假話。」

「這兩年的你的變化我都看在心裡，你又何必這樣挖苦自己。」莫溫澤點了點頭，沈文彥既然在短短的兩年時間之類透過了鄉試，他自然相信沈文彥會繼續堅持下去。

「你考試準備怎麼樣，有什麼事找人給我托話，我去找你就是，何必浪費時間。」

「大哥，我是準備考試，可是也不能天天在書院里讀書啊，那樣下去不我就成書獃子了。」

「你大哥我自己就是個不通文採的人，考科舉一事我是沒辦法幫了你什麼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莫溫澤的聲音有些低沉，他雖是是永嘉侯府的人，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大哥，我在書院聽到了一些消息，這次侯爺大壽，禮物你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聽到沈文彥的問話，莫溫澤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大哥，哎……」看到莫溫澤的樣子，沈文彥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如是，他這個大哥也是如此。

「你不用替我擔心，對我父親來說，不管我準備的禮物是好是壞，都沒有什麼區別，還不如隨便送一送，免得浪費我自己的心血，也平白惹人懷疑。」見到沈文彥擔心的樣子，莫溫澤笑了，有人關心的感覺挺好的，「大哥，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文彥，我已經決定了，等過了年我就跟陳將軍一起去邊關了。」沈文彥一愣，莫溫澤終究還是走到了這步，「邊關，大哥你真的決定了。」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你也知道我要是一直呆在侯府，我永遠也不會有出頭的機會，與其這樣蹉跎下去，我還不如上戰場拼搏一次。」

「不用擔心我，在戰場上立功的機會反而更多，百年前的莫家先祖若不是肯拼，又哪來現如今的永嘉侯府。」

「父親他既然不願意把永嘉侯府的爵位傳給我，我莫溫澤也不屑與莫溫翰相爭。」

「大哥，這不是爭不爭的問題，蒼秦律法就是如此，只要有你在，莫溫翰就沒有機會繼承永嘉侯府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沈文彥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起永嘉侯爺，大多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痴情種，只是他痴情的對象不是他的嫡妻，而是他的貴妾。

為了他的貴妾，他壓著侯府夫人一直不讓嫡子出生，直到他的庶長子庶長女出生後，才有了嫡子莫溫澤。

在蒼秦這個以嫡為尊的國家，永嘉侯爺的名聲自然可知，可是為了一個女人，永嘉侯爺心甘情願，只願守著一個侯府的名頭過日子。

若不是永嘉的侯爺的庶長女厲害，一進宮就替皇上生了一對龍鳳胎，只怕永嘉侯府早已沒落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莫溫澤很諷刺的笑了笑，「自從莫安然被封為淑妃後，一直看不上那個女人的祖母都開始縱容起那個女人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那個女人就會被我父親提為平妻，那莫溫翰不也算是嫡子了。」

「蒼秦國的律法並沒有承認平妻地位，莫溫翰永遠也成不了嫡子。」

「我父親總會想到辦法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在宮裡備受寵愛的淑妃娘娘。」

沈文彥再次搖頭，永嘉侯爺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哪怕他們宮裡有個淑妃撐腰，永嘉候府在整個京都的勛貴圈子裡也不會有什麼地位的。

「莫大哥，那伯母呢？」莫侯爺的心已經偏到沒邊了，他那邊是沒有什麼辦法了，沈文彥轉而問到侯府夫人也就是莫溫澤母親的身上。

提起自己的母親，莫溫澤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傷感，「自從我父親為了立功而害死舅舅之後，我外祖父一家早就與永嘉侯府決裂離開了京城。」

「我的母親……在我外祖父一家離開之後，什麼都不管了直接住進了佛堂過起了，以佛為家的日子。」

「文彥，有時候我覺得我母親其實是恨我的。」莫溫澤的聲音有些木然，他的父母對他來說，真的連陌生人都不如。

「莫大哥，伯母不是這樣的人。」沈文彥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不用安慰我了，這些我是早就知道的，我舅舅算得上是我母親一手帶大的，感情深厚。我舅舅是被我父親害死的，偏偏我身上流著我父親的血，她又怎麼會不恨。」

「更何況我的出身本就是一個意外，一個他們誰也不想要的意外。」

沈文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莫溫澤，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沈文彥與莫溫澤交好，又怎麼會不明白莫溫澤所說的意思，莫溫澤的出生不過是源於他父親一場酒後的意外而已。

如果莫溫澤的舅舅不曾出事，哪怕他的存在只是一場意外，他的母親或許都會疼愛他入骨，畢竟這是母子之間的天性。只是他的舅舅偏偏就是他那個父親害死的，他的母親怎麼可能不恨。

想起他每一次去佛堂見他母親的情景，莫溫澤無奈苦笑，母親的無視，父親厭惡與不喜，他都能清清楚楚感覺到。

或許對他們來說，莫溫澤其實是一個多餘的人，如果不是有如夢在，或許他早就已經選擇了死亡。

所以他不去爭永嘉侯府的爵位，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去爭他也爭不了。

「文彥，我也不求其他的，只願我能在戰場上立下功勞，上書請求皇上讓我帶如夢離開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就好了。」

莫溫澤期盼的說道，說起他與柳如夢的緣分，那就真的是很深了，他與柳如夢從小就是指腹為婚的，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柳如夢會是他以後的妻子。

只是世事無常，還未等兩人完婚，柳家就出了事，柳如夢也從教坊司到了百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