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2月14日 情人節 星期四 下午

李想一個人來到了長途汽車站，背了一個書包帶了兩瓶水，坐上了開往周縣的長途客車。

今天是情人節，雖然寒假已經過了大半，但他們離開學還是遙遙無期。今天放假放的早，但收假又收的晚。剛放假的時候，大家興緻也高，也還有些生活費的時候，李想還和王耀楊碩一起吃過火鍋唱過歌。但後來慢慢的，出去玩了幾次就沒錢再出門了，也就過上了在家慵懶無度的生活。雖然說平平淡淡過了個年，但大家已經成年了，誰還好意思要長輩的壓歲錢啊。

所以這差不多算是李想這一個禮拜以來，第一次出門了。李想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各種各樣花店商場促銷活動，各種手機軟體的節日公告，無一不為這一天充斥著甜蜜的氛圍。

也正是因為這樣子，李想才決定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去把這段關係，去把這三個人的恩怨糾纏，去一一了結。

那張底牌－－宋昊宇的照片，楊碩已經搞到手了。不得不說楊碩這種體育生類型真真的招小gay喜歡，沒幾天功夫已經聊的宋昊宇都開始當小舔狗了，每天早上發語音捏著嗓子叫楊碩起床。哪怕人家宋昊宇顏值在gay圈裡真的算是不錯的了：

李想看過楊碩給的照片，的確是那種圓眸皓齒，幹凈奶氣類型的小男生。而且也不能叫人家小男生，畢竟人家也有178。只有175的李想聽到這個消息後，扎心的抹了抹眼淚。

正想這些事情想的出神，包裏手機開始震動，李想準備翻開包來看。長途汽車站這種地方人流密集，什麼人都有。而且跟李想坐同一班車的那些灰塵僕僕的人，眼神一直似有似無的盯著李想這個一身城市娃打扮的人。所以李想不敢把手機拿在手裡，或者放到口袋。

等好不容易從包里一堆雜物中翻到了手機，一接通就是王耀的聲音。

「我說你什麼意思啊，寒假平時給你發消息你都是半天不在線，現在給你打個電話都要響這麼多聲嗎？忘了我們當初一起吃火鍋的快樂時光了嗎？」

李想知道王耀是開玩笑，但還是連忙假裝致歉：「對不起哥對不起哥，我手機放包里呢。」

「上車了嗎？」

「已經上了，開了一會了。」李想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現在外面全部都是一片一片的田野。

「緊張嗎？」

「不緊張。」李想剛脫口而出，又想了想，說：「但我還真的有些忐忑。」

「哎。」王耀嘆了一口氣：「你一個寒假就因為這個事情心不在焉，就算你真的知道真相了，告訴張沐韜一分手得了，你現在還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非要當面對峙。我和楊碩要跟你一起你也死活不讓。李想啊，何必呢？」

李想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把這事挑破，跟他分手了。那我不就認輸了，他張沐韜還可以去找他的白月光宋昊宇，還可以繼續去禍害別的小男生，憑什麼？那我呢？」

「你有的時候啊，勝負心真的太強了。」王耀無奈的說。

「謝謝，我一定贏。」李想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在那頭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吧。」王耀應完，就掛了電話。

在經歷了三個小時越來越顛簸的山路後，車終於到站了，李想只覺得車廂里悶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在跟隨擁擠的老婦老漢們擠下了車後，李想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裡的空氣也太好了吧。

清風徐過，水波不興。開春的陽光撒在遠處的山頭，透過朦朧的薄霧，映出一幅像畫中的場景一樣。

只是腳底下的泥地外加一些石子磚頭有些舉步艱難，李想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汽車站。剛出門就看到對面一排農家房。他們倒是約定好了，每家每戶一樓都是賣飯的，二樓都是單間住宿，就像一片農家樂一樣。

這原來是景點嗎？李想不禁疑惑，李想家裡人一般不會組織周末什麼的假期去外面旅遊，所以李想別說來了，聽都是第一次聽說。

這邊汽車站一出來是一排摩的司機，正在那兩兩聊天等著生意上門。他們看到李想後，眼神里都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火光。

李想走近，一個老大爺戴著棒球帽，高著嗓子用方言問：「小夥子去哪？」

「去商場。」李想頓了頓說：「你們這最大的商場，最大的商圈。」

「商圈？」那老大爺疑惑了一下，然後似懂非懂的明白了，故作瀟灑的說了一句，把手放進機車把手那個護筒里，說：「得嘞~坐穩了。」

李想一抬腿就上去了，然後說：「坐穩了。」

嗚的一聲，老大爺一加速，機車就帶著李想駛出了汽車站。

「小夥子？第一次來這是嗎？」行車期間，老大爺高聲問道。

「對！」別看人家師傅年齡上來了，但是騎車又快又穩，風也大，弄得李想也得喊著說話。「這周邊有什麼景區是嗎？」

「你不是來旅遊的呀？」老大爺問道：「不過這邊西頭有一座山，當年ZF開發建設劃了個景區，號召大家打出旅遊縣的旗號，於是家家都辦起了農家樂，都等著到時候火了以後家家戶戶都能再蓋一層樓。可結果這縣知名度就這麼高，人流量也不大，一大半戶里投了錢進去都打了水漂。」

「奧，這樣啊。」原來如此，難怪張沐韜總給我說他家經濟狀況不是很好，是這樣啊。本身家裡錢已經不多了，他奶奶再生了病，那可不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嗎。

出神的想了幾分鐘，師傅路邊一停，說到了。

「謝謝。」李想一條腿垮了過去，問：「多錢？」

「15元。」老師傅脫口而出。

怎麼這麼貴！李想驚了。他打開手機看看時間，也不過五分鐘的路程，也敢要15元。但是看了看周圍，自己正身處一個異地中，而且看自己是城裡人想宰自己的肯定不止那老大爺一個。

「好的。」李想翻開包，找了錢給人家遞過去。

「好嘞。」那老大爺一踩油門，高聲著嗓子，就這麼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李想這才定睛的看了看周圍，說是商圈，其實就像個城鄉結合部的感覺，這邊一個菜市場，那邊一個女裝商場，中間這邊一排，相比較其他地方略微上一些檔次的飯店，中間還有一家ktv，一家電影院。在這裡面，有一處院子，吸引了李想的注意力。三層樓，鬱郁蔥蔥的爬山虎鋪滿了外牆，這獨特的風景線倒是感覺跟周圍格格不入，應該算是這個鎮子比較有頭臉的人住著的吧。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嘛。

現在已經四點鐘了，但離晚上出來玩還有一段時間。這時候李想已經迷茫了，因為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想著這地方也不大，不如先隨便走走，四處逛逛。

邊走邊看的李想，眼前的景象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住在奶奶家的那段時光，只不過那裡的人都更淳樸一些，也沒有這麼多吸引外地人的商業化。

他打開手機定位，給楊碩和王耀發了平安到達的消息後，決定碰碰運氣，打開了手機地圖。

張沐韜是家裡的男孩子，而且也沒有聽過他有哥哥或者妹妹之類的，這裡的農家樂都是私有制，大機率建起的時間會以家裡最小的孩子起名。

於是在打出了沐韜之後，相似度提示兩公里外有一出地標，名字叫韜韜商店。

李想大喜過望，於是就順著地圖導航，往過走去。

只是李想沒有想到的是，走了起碼有一個小時，李想才來到這所獨棟的二層小樓。在市裡路都平坦，走兩公里根本不算什麼。可這種農村的路，走的讓人磕磕絆絆，氣喘吁吁。

一看錶，已經五點鐘了。李想這才仔細的觀察了這個地方，一所很有年代感的小院子，正門口的柱子上貼著韜韜農家樂的對聯，但已經掛了很久了有些掉色，想必跟絕大部分的人一樣，當初投資的這些錢，全部打水漂了。二樓都是新蓋的，說是新蓋的只是相比較跟一樓之間還是有一些色差在的。一樓的正門口上用木板貼著字，寫著四個大字：韜韜商店。

這些事情張沐韜從沒有給他說過，不光這些，張沐韜很少會給李想說他家裡，他自己的一些事情。李想也總是覺得，張沐韜有些事情，在瞞著自己，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正想的出神，二樓門突然開了。李想嚇得趕緊躲到了樹後面，露了個眼睛悄悄地看著。這一看，李想大驚！只見張沐韜穿了個衛衣，腳踩了個人字拖，抱著一盆衣服就坐在了二樓天台上開始洗衣服，邊洗還忘我的哼著歌。

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張沐韜了，自從放假了後，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怎麼主動找對方。偶爾公式般早晚安的問候，還有一個禮拜玩一次遊戲成了他倆的日常。

具體張沐韜在做什麼，李想一清二楚。

看著張沐韜洗完衣服，又進屋收拾了半個小時，已經六點了。再出門的時候，換了一件好看的翻領外套，神采奕奕的下樓推開門，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往李想剛來過的方向走去。

在張沐韜走了一段距離後，李想馬上悄MM地跟了過去。想必這段路張沐韜成天走，同樣穿著運動鞋，張沐韜走的可比李想快多了，不一會倆人就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子就不容易被發現。

在又經歷了一段同樣距離的競走，李想已經累的不行了。不過好在，已經快到鎮中心了。他跟著張沐韜都走了一路了，都沒有見到宋昊宇的出現。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因為自己想多了？

不過到了鎮中心後，張沐韜在那棟充滿爬山虎獨特的宅院門口停了下來，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後，眼光一直往樓上看。

不一會，就從那棟樓里下來一個人。張沐韜看到後倒是顯得親熱極了，立馬湊了上去。李想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頓時心如絞痛，因為他瞬間明白了。

這個人，就是那個立在張沐韜跟李想中間，張沐韜一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宋昊宇。

單看照片看不出什麼，但是現在見到真人。李想就明白為什麼自己跟張沐韜感情那麼好，但卻始終留不住他。但是一個側臉，就可以用賊帥來形容了。高挺的鼻樑，微卷的頭髮，清澈明亮的眼神，修長的脖頸，像電影里的少年一樣。

王耀說李想長得像他，但李想此刻深深地印入到了無比自卑的情形中。自從自己變了一副模樣後，李想就再沒有在顏值中自卑過了。但現在，突然一個高配版的自己出現在大家面前，個子比他高，眼睛比他好看，臉還比他小，現在還要搶他的男朋友。

李想心裡陰暗的怒火，現在特別想想上去偷襲他一下。

但是理智還是壓過了所有。雖然宋昊宇有一雙清純少年般的雙眸，但是白眼翻多了，也就不那麼美麗了。能感覺的出來，他們家是這個鎮子里最有頭有臉的一家，而他本人，公子哥的脾氣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優越感真的是爆棚了。過路的大嬸跟他問好，他嗓子哼了一聲就走過去了；張沐韜跟他熱烈的說話，他也不怎麼理會。倆人走起來一般高，但總能給人一種，張沐韜低他一頭的感覺。

要不咋說人性就是捉摸不透呢，就喜歡那得不到的。

李想現在不能讓多餘的情緒去佔據自己，他清楚明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再反悔了。不管張沐韜對他怎麼樣，他今天都要讓張沐韜知道，宋昊宇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店，李想心已經涼了半截了。不過好在不到五分鐘他們就出來了，轉頭去了一家炸雞漢堡店。

呵，看來度過浪漫夜晚前，要先吃飽。

李想躲在一處電線桿後面，看著倆人點完餐坐好了以後，打開手機，給王耀和楊碩發了四個字：

開始行動。

宋昊宇今天本來不想出門的，可無奈張沐韜總是苦苦哀求。作為一個正值青春大好年華的男生，想來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過那種生活了，張沐韜也算這個破爛的小縣城裡，長得數一數二，最關鍵，活也不差。

但張沐韜好像誤會錯了，一直在說一些有的沒有的還略有些無聊的廢話。

「昊昊，咱們都多久沒見面了，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機ZP了呀。」張沐韜跟他坐在一邊沙發，但整個人面對著他，含情脈脈的說。

宋昊宇正感嘆這家店光線好把人拍的好看的時候，怎麼能聽進這種話，不耐煩的敷衍道：「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就一張。」說完，就嘟起了嘴巴。

「那...」張沐韜試探的湊近問：「那我們一起拍張照？」

宋昊宇深吸一口氣，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妥協了。他把手機放到他倆中間，剛好熒幕能容納他們兩個人。張沐韜在鏡頭裡笑的很開心，但宋昊宇只是微微咧嘴，但兩個人長得都很帥，如果這張合照真的拍下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倆人真的很般配。

可惜，在宋昊宇正準備按拍照鍵的時候，只見他手機突然黑屏了。然後瞬間，一個電話的界面響了過來。把倆人都嚇一跳，張沐韜還沒看清來電人的備註，宋昊宇就趕忙把拿手機的手抽了回來，一下點了靜音。

「你...你怎麼了？」張沐韜看宋昊宇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但還是沒搞清狀況，關心的問：「誰的電話啊？怎麼不接呢？」

「沒有誰！」宋昊宇開始心虛了，立馬否認道，腦子飛速旋轉，然後說：「是，是我一個叔叔的電話，可能找我爸有事呢。我，我先去廁所接一下啊。」

「在這接不行嗎？」張沐韜挑了下眉毛。

「你別管了！」宋昊宇怒道，然後站了起來往廁所走去，留下張沐韜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雲。

但是張沐韜也不會一個人孤獨太久，因為在他正在無聊看手機的時候，手機突然彈出一個好友通知，點開是一個好友申請，沒有驗證消息，也沒有過多的資料顯示。

應該是騙人的號或者誰的小號，擱平時張沐韜對這種好友申請理都不會理會，但現在自己真的太無聊了，索性透過了申請，想看看這個人有什麼花樣。

透過之後，張沐韜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你好。那人沒有說話，但隨之緊接著發了一張圖片過來。張沐韜本來還是笑著點開的，但是圖片被放大後，張沐韜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臉一點一點陰沉了下來，心底里那最深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噴涌而上了。

這邊宋昊宇快速又害怕的跑到廁所里，宋昊宇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後，小心翼翼的接通了電話後，趕緊捂著嘴巴壓低聲音說：「喂？哥哥。」

「喂～寶貝，幹嘛呢？」那邊楊碩異常低沉磁性的男音出來後，宋昊宇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沒幹嘛呀哥哥，不是給你說今天不能跟我打電話了嘛，今天我舅舅要來我家，又是借錢呢吧，煩都煩死了。」宋昊宇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是嗎？」楊碩拉長了尾音，說：「我知道啊，但我就是太想你了啊寶貝，我現在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想你的那裡了。」

這露骨的話聽的宋昊宇一下子就有反應了，他揉了揉褲襠，用更嫵媚的聲音說：「別這樣嘛哥哥，說的人家都害羞了，那你等我，今晚回去，獎勵你！」最後三個字宋昊宇說的特別清，但能聽出來特別撩人，整個人在那裡笑的花枝亂顫的。

「宋昊宇！！！NTM的給老子滾出來！」但隨即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音叫自己名字，把他嚇了一大跳，破壞了這微妙的氣氛。

電話那頭的楊碩聽到了外面的騷動，疑惑的問：「怎麼回事？」

宋昊宇想了想正準備說沒什麼事的時候，廁所外面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一腳踹開了，嘭的一聲巨響把宋昊宇嚇得汗毛都起來了。

楊碩聽到了這動靜，知道是什麼來了，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可憐的宋昊宇，將要一個人面臨這份任誰都無法承受的怒火。

只見張沐韜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後面圍了一群人。他手裡的手機還亮著屏。宋昊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切都太快了。張沐韜一記重重的拳頭就落到了宋昊宇的臉上。

「不要臉！」張沐韜歇斯底里的怒吼伴隨著宋昊宇的一聲慘叫，響徹在了整個廁所外面的樓道。

一看到打人了，後面那些阿姨叔叔工作人員趕忙想衝過來勸架，但無奈廁所門太小，幾個人一起擠到反而誰都沒有進來。張沐韜滿眼怒火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幾個人瞬時都嚇得不敢往裡擠了。畢竟誰也不知道衝動時候的人能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張沐韜沒說話，抬手就把廁所門關了，然後上了鎖。剩下外面的大叔大嬸都在拍門叫喊不敢打了呀，出人命了呀。

宋昊宇跌倒在地上，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從小到大沒有人敢這麼打過他，也沒有人敢下這麼重的手。他一瞬間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什麼都不知道，就倒在地上了。

再能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張沐韜一臉煞氣的在對面站著，滿眼夾雜著憤怒與失望。

「你有病吧！」宋昊宇也怒了，但他不敢動手，他知道自己不是張沐韜的對手，不敢輕舉妄動。

「解釋。」張沐韜咬著牙，蹦出了兩個字。

「解釋個屁！」宋昊宇嘴硬道。

張沐韜也不說話，把手機打開，放大了那張照片，對準宋昊宇的臉，給他看。

只見照片里的宋昊宇，洗完澡在浴室里若隱若現盡露無暇肌體，表情微醺的對著鏡子拍的，整張照片光線色調都堪稱完美，而最完美的，應該就是這照片里美妙的軀體。

「解釋。」張沐韜瞪大了眼睛，話里沒有一絲溫度：「解釋，為什麼別人會有你的這張照片。」

「你從哪得到的？」宋昊宇根本不聽他說，反而掙扎的爬起身，滿臉羞紅又憤怒：「NTM從哪看到的！！」

「你還有臉問我？」張沐韜說：「你媽個逼你給誰發騷拍了個這照片你心裡不清楚？」

「你怎麼有我LZ，張沐韜？是不是你跟別人串通好一直假冒帥哥跟我聊天在試探我呢？」宋昊宇氣急敗壞的說。

張沐韜被他這樣問題搞無語了，說道：「我他媽沒你那麼噁心，誰知道NMD又跟誰聊呢！綠了老子一次還想綠第二次嗎！宋昊宇，我對你不好嗎？」

宋昊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自嘲式的笑出來聲：「你對我好？哎呦喂。咱整個二中的人誰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圖我家的錢呢，因為我爸是書記你求我能給你爸介紹個工作。不是嗎？」

張沐韜心底里最柔軟的地方被刺痛了，他抬腳一腳踹到宋昊宇肚子上，憤怒的喊：「你再說一遍！」

「本來就是！」宋昊宇被一腳踹到牆上，整個人吃痛不已，但還是硬著嗓子說：「張沐韜！你當初想學吉他，是我給你報的班，你的吉他也是我給你買的。可你給我買過什麼東西嗎？我跟你在一起又能得到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你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你給不了我我想要的，還不讓別人給我了嗎？」

「那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對你整個高中的付出？就什麼都算不上嗎？」張沐韜一字一字的說，眼眶已經紅了。

宋昊宇說：「當初我們為什麼分手，你幹了些什麼事情，你忘了嗎？而且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這個破縣城的，我以後是要去大城市的，這裡我不會再回來的。可是你不行，你家裡人一天屁事這麼多，你那點廉價的陪伴還不夠我們分的呢，你明白嗎？」

「滾。」張沐韜哽咽的有些發抖，瞪大眼睛說。

宋昊宇不看他，說：「我走，但是你要知道，你跟我這輩子都回不到過去了。我也不會再像前段時間一樣，你來找我，我就又跟你好了，再見了。」

「滾！」張沐韜吼道。

宋昊宇站直了身子，繞過張沐韜，打開了門鎖拉開了門，外面的叔叔大嬸們趕緊圍了上來。

「沒事吧，孩子？」一個大嬸關切的問。

「沒事。」宋昊宇冷冷的說：「我們兩清了。」說完就從人群中間走出去了。

張沐韜知道，自己在宋昊宇心裡一直都是無可重要的地位，當初倆人有聯繫也是因為自己高中離家出走，跑到鎮中心他們院子門口坐著，他出來把自己叫進去收留了一晚上。只是一點點的溫情張沐韜就一直記得，他也想跟宋昊宇一直好好的，但是宋昊宇實在太愛玩了，對哪個好看的人一開始都是含情脈脈。

張沐韜也知道倆人分手根本不是因為宋昊宇宋昊宇嫌自己沒錢了，他只是為了逞能，他也不想承認宋昊宇真的比自己優秀太多，鎮中心的公子哥怎麼可能看得上自己這一個月生活費，可能還不夠人家一周花的。自己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在一段感情中如此透明，不甘心自己三年青春付出全白費了。

遇到李想的確挺讓張沐韜意外和驚喜的，那天在樓梯拐角處偶然看到一個男生蹲在那委屈掉眼淚，他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宋昊宇一般。但是執念就是執念，得不到的人久了，就會變成心裡的白月光，手腕上的硃砂痣。現在這個白月光不在了，但好在自己這些事偽裝的夠好，還沒有讓李想發現。宋昊宇雖然走了，好在還有李想，對，還有李想，張沐韜這樣子安慰自己，自己還不是一個人，這樣感覺心裡好受多了。

可誰知張沐韜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熟悉的讓人害怕，他趕忙轉過身去，驚的一哆嗦。

「張沐韜？」只見李想穿戴整齊，背了個書包站在門口的人群中央，一臉疑惑又無辜得看著自己。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