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斷絲連的舊情人
小說: 愛上少年的少年 作者:云上之鬼 字數:2033 更新時間:2019-04-26 10:18:24
「想不到他中文歌唱的也不錯。」石朗回過頭來,正打算和張墨討論兩句,卻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
順著他的眼神再度回頭一看,才發現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一個和金凱身高相仿的男人,體型卻略微纖細了些,一頭淺棕色的波浪長發隨意的披散著,綠色的瞳孔盛著溫柔的笑意,五官立體深刻,膚色白皙無暇,有著非常鮮明的歐美人特色。
「凱文,我發現,我還是愛你。」同樣溫柔的聲音響起,男人走到金凱面前,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電光火石間,一個來不及預測的吻已經印了上去。
金凱並沒有抗拒,反而一把攬過男人的腰,變被動為主動,將這個吻繼續深入下去。
台下一片嘩然。
一向獨來獨往的金凱,居然有一個藕斷絲連的舊情人——而且還是個外國男人。
這實在是個不小的衝擊。
張墨遙遙注視著兩人,感覺內心某個地方像破了個口子,零下幾十度的冷風從那裡狠狠灌了進來,凍的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石朗自然了解張墨的感覺,攬過他的肩膀給他提供點溫暖。
台上的情形卻突然出現了變故。
「我愛過你,傑瑞。」金凱放開擁吻,俯身拿起地上的吉他背到肩上,對著面前的男子緩緩開口,「但一切早在三年前結束了。你的吻,已經不能給我任何感覺。」
「凱文,你在欺騙自己。」傑瑞依然是一臉溫柔的笑,中文說的不算流利但吐字清晰,「你愛著我,從未停止。」
「在見到你之前我也這麼認為。」金凱說著挑了挑眉,「但我錯了,我一直在執著的,念念不忘的,也許只是個幻影而已。」
「而你的出現,就像一根針——將這個幻影戳破了。」
說完,金凱便徑自走下了舞台。
張墨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金凱,他看到金凱肩背吉他,像個流浪歌者般,直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是誰?」直到金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墨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幻覺,他真的來到了自己身邊,而且在向自己發問。
「什、什麼?」張墨茫然的看著金凱,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下子就摧毀了他的思路。
金凱的視線從張墨身上,移到了旁邊的石朗。
「哦,他是我同學,」張墨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就是上次點名沒到的——石朗。」
「你們什麼關係?」金凱的目光又回到張墨身上,淡淡問道。
「就……同學……關係……」張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被金凱盯著說話就不利索起來。
「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石朗站起身來,一把將張墨拉到身後,逼近金凱道,「怎麼?舊愛還沒撇幹凈,就想招惹新歡?」
「石朗,我上的第一堂課就缺席,還沒找你好好談談。」金凱的語氣越發嚴肅起來,「還有,別忘了你們是學生,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凱文,」傑瑞不知何時追了過來,拉住金凱的手臂道,「我這次來只是想見見你,別逃避我好嗎?」
「傑瑞,我記得你說過,最討厭拖泥帶水的感情。」金凱回過身去,淡淡說道,「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和你一樣。」
一句話,使得傑瑞的動作瞬時僵硬,隨即慢慢的鬆開手,緩緩垂了下去。
沒有過多的留戀,金凱將肩上的吉他重新背了背,邁開步伐,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個寬闊的,卻又顯得單薄的背影,一如張墨印象中的那樣。
時間停頓了幾秒,張墨突然觸電般跳了起來,緊接著像一陣風似的追了出去。
踏出酒吧門口,一股冷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張墨沒來得及穿外套,頓時感覺踏進了冰窖一般。
但他此時顧不上這些,剛在路口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便急忙跑了過去。
「等、等等……別走那麼快……」在夜裡可以清晰的聽到張墨奔跑的聲音,但金凱完全無動於衷的繼續走著,張墨好不容易趕上的一段距離,又被金凱很輕易的拉遠了。
「老師,你就這樣丟下你的學生不管嗎?」
這句話起了效果,張墨驚喜的看到金凱停下了腳步,連忙加緊幾步跑到金凱背後。
「別跟著我,」金凱的停留似乎只是想讓張墨聽清他的話,「在學校里我是老師,在黑夜裡我只是個男人。離我遠點,我不想害你。」
「我不在乎。」張墨繞到金凱面前,因為寒冷而有些發抖的嗓音說道,「老師,即使你是老師,我也無法停止喜歡你,即使你是男人,即使你有喜歡的男人,我也依然喜歡你,我……阿嚏!」
話沒說完,張墨就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金凱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微紅的少年,穿著單薄的毛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由做出了一件自以為很蠢,所以從沒有做過的事。
——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一股暖暖的氣息頓時將張墨團團包圍,令人心安的男人味道,像是七月陽光下的海風。
「老師,我想知道……」也許是這熱度給了張墨勇氣,雖然害羞但還是說出了口,「如果他的吻不能再給你感覺,那麼……我的呢?」
說完,不等金凱回答,張墨便踮起腳尖吻了上去,柔軟而冰涼的唇,觸到的卻是一片火熱。
完全不懂任何吻技的少年,只是獻上了一個單純的吻而已,僅僅是唇瓣相貼,便青澀到再沒有下一步動作。
但這——卻足以勾起金凱體內,沉睡了多年的,最深處的悸動。
張墨被壓到了街邊噴滿塗鴉的磚牆上,擔心自己腦袋會遭殃的同時一隻大手已經墊了過來,下一秒濕滑溫熱的舌尖探入口腔,掃過齒間牙床味蕾,最後勾住自己的舌頭緩緩打轉,醞釀出足夠的津液後又輕輕一吸。
——張墨的身子已經徹底軟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吻能把自己弄成這樣,要完全依靠勾住對方的脖子才能站立,否則無疑就是爛泥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