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杭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廁所，大吐特吐了一番，扶住一旁的洗手台，他沒醉，多虧小時候他爸就從小抓起，要不然，現在只是一個什麼都幹不了的廢物。

胃部的刺痛再一次出現，卻不像上次那樣，有人關心有人遞藥，給他溫水喝，梁霖……果然是不能招惹的。

疼痛感並沒有因為萬杭的走神而停止，反倒像想引起注意一般，疼得越來越厲害。

他疼得死死捂住胃部的地方，想減輕一下疼痛，臉色已經失去了血色，「唔……」忍不住疼出聲，他想站直起來，可是疼痛卻讓他恨不得縮在一團。

過了許久，疼痛才肯放過他，他洗了把臉，他不想自己再狼狽了。

一打開廁所門，就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真夠狼狽，」梁霄掏出紙巾遞給他「吃飯了嗎？」

「你不用在哪裡假惺惺，說吧，找我什麼事？」萬杭靠著牆——他不想在梁霄面前顯得弱勢——一臉桀驁，就像當初在教師辦公室一樣，一隻不服輸的小狼崽。

「終究還是小孩子。」梁霄看他沒接過紙巾，也不惱怒尷尬，直接收回「一點都不懂得審時奪度，不過我喜歡你這種直接的方式，走吧。」梁霄轉身就走，絲毫不怕萬杭不跟上來。

「我就不招待梁大少了，我還有應酬，就恕不奉陪了」梁霄找他肯定沒好事。

「我已經讓他們先走了，你也不用在進去喝了。說真的，我不覺得你幹這一切是為了你爸。」梁霄讓旁邊的人「請」萬杭跟他走一趟。

萬杭清楚自己是反抗不了的，所以也沒多掙扎，聽梁霄這麼說，嗤笑道「你真了解我」

梁霄還挺反感來這麼亂的地方，「這裡太吵了，帶你去個小朋友會喜歡的地方。」

「那是梁霖會喜歡的，不是我喜歡的。」萬杭對梁霄嘴裡「小朋友」的稱呼十分反感。

梁霄充耳不聞，上車了之後，梁霄直接戴上耳機，然後看向窗外。

萬杭見過這東西，這是一個新型的竊聽器，一般用來竊聽什麼重要情報，他家從小被各種各樣的竊聽器包圍著，他拆的竊聽器是他年齡的好幾倍。

他看了眼梁霄，梁霄望向窗外眼裡分明暗藏著幾分寵溺。

萬杭秒懂，這是在竊聽梁霖。

一個弟控的變態！當初招惹梁霖，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要不是梁霖，他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但要不是梁霖，梁霄也不會來找他……

不對！萬杭捂著肚子，有些自嘲地想，原來自己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出了事只會怨懟，把錯誤全部推到別人身上。

他看了眼梁霄，想了想梁霖，梁霖那麼可愛，真可惜沒有騙上床，早知道上次就不講究什麼循序漸進，直接辦了他多好。

而他的好哥哥，萬杭勾起一抹笑，他倒是不介意讓兩人之間的感情，再曲折一點。

到了地方，梁霄收起耳機，直接走到樓上的包廂，這是梁霖最愛吃的一家店，所以梁霄就直接辦了會員卡，而老闆知道兩人的身份後，直接把最好的包廂一直預留給他們。

這家店24小時都開著，這也是為什麼梁霄帶過來的原因。

「坐吧，想吃什麼。」梁霄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他可沒有這個點吃東西的習慣。

「有什麼暖胃的？」萬杭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也就不客氣，跟著坐下，問旁邊的服務員有什麼菜色。

服務員倒是盡職盡責，萬杭也沒有為難，點頭同意他的推薦。

「想和我談什麼？」包廂里就他們倆人，萬杭感到萬分彆扭。

「談一個交易，」梁霄念念不舍放下了手機，看向萬杭「談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易。」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交易。」萬杭喝了一口熱水，覺得胃裡頓時暖起來。「不過，說出來聽聽。」

「和我弟弟絕交，我送你去國外。」梁霄握著杯子，卻沒喝：「你可真有本事，讓我弟弟對你念念不忘啊。」

「還好還好，畢竟我個人魅力還是可以的。」萬杭放下杯子，剛剛暖過的胃卻更加疼痛過來，「我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弟弟做這麼一個交易。」

「我也不虧，」梁霄看著杯子，笑了一下「怎麼樣？這個交易劃算嗎？」

「既然你不覺得虧，那我覺得虧，畢竟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呢。」萬杭趴在桌子上，一副無賴樣。

「那……在請你吃頓飯吧。」剛好服務員敲響了門，開始上菜。

「嘁，真小氣。」雖然這麼說，但他已經拿起了筷子，拿著碗開始吃飯。

梁霄卻眼疾手快地阻止了：「給他換碗粥。」

「還挺窩心。」萬杭嗤笑道。

「畢竟我們還有交易，我不能看你死在飯桌上。」服務員動作很快，把粥放在他面前。

這場交易從表面看，似乎已經達成了，但對彼此的信任問題，讓兩人沒再往細節談。

萬杭喝了幾口粥後，看著面前的菜，一點想吃的慾望都沒有，還有點想吐。

「送我去A國吧。」萬杭立馬拍板道「我還能帶幾個人嗎？」

「你要知道，我讓你多帶一部手機都是危險。」梁霄一點也不意外先開口，而且A國……聽說萬杭叔叔在那個國家混得不錯？

「多帶一個人還是多帶一部手機，你選吧！」萬杭一副任你選擇的無所謂樣子。

「好吧，你選定了，下個星期送你們走。」梁霄皺著眉，想了想答應了。

「合作愉快，」萬杭端起碗，遙遙敬了一下，喝了幾口，然後突然轉身，跑進包廂獨有的廁所，又開始吐。

梁霄也跟著去廁所，卻發現萬杭吐的是血。

他立馬打120，招呼保鏢把他送到了醫院。

梁霄守到萬杭出手術室，然後跟著他進了病房，等所有人出去後，他冷聲說：「我希望你的病，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易，不然我隨時隨地可以反悔。」

「我會做好的。」

「過兩天，我會帶小霖去酒吧，希望我們能在那見面。」說完就走了。

萬杭嘆了口氣，笑道「真是夠物盡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