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蘇夜哲從座位上站起來，望向窗外。

可唯一能看的真切的東西只有不斷從天上落下的雨滴。

蘇夜哲意識到，這也許是夢吧。

班裡的同學都差不多走完了。

他沒有帶傘，既不會有人願意和他共打一把回家，他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頂著大雨跑回去。

因為不管哪個選擇，都挺沒面子的。

罷了，還是再多待一會兒，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摸走吧。

他又坐回去，拿出從學校圖書館借的《月亮與六便士》。

時間的流速往往是由你在做的事所決定的。

蘇夜哲再站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快黑透了。

教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蘇夜哲偷偷朝那人瞥了一眼，臉看不清，但他知道這人是誰。

秦旭羅。

班上很受歡迎的人。

但並不受蘇夜哲的歡迎，因為這個人不喜歡他。

準確來說，應該是討厭。

跟這人單獨在一件教室里，哪怕是夢，蘇夜哲也覺得壓力頗大。

雨還沒停，但還是先出去吧。

他收拾好東西，下樓走到教學樓一樓走廊。

天色太昏沉了，他看不清雨跡，但耳邊雨滴落地的聲音倒是格外清晰。

「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抬頭看見了月亮。」

剛剛書里的話從蘇夜哲腦子裡冒了出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出了走廊，抬頭看天。

雨滴打在臉上帶來了些許涼意，雖然是夢，這涼意卻又著實透骨。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混了進來。

看身影是個男生，戴著衛衣帽子，飛速的從走廊衝進了雨景里，在經過蘇夜哲的時候往他懷裡扔了個東西。

白色的，畫著一個月亮圖案的，三折傘。

…………………………

蘇夜哲醒過來，想不通怎地突然做了這樣的夢。

夢裡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他記不清那天具體的情景，也沒看見把傘扔給他的人是什麼樣子，但那把傘的每個細節，他倒是記的很清楚。

第二天，蘇夜哲創造了來學校最早的記錄，把那把傘掛在了和那人擦肩而過的走廊處，並附了紙條「謝謝」。

他沒去蹲拿傘的人，但下午放學的時候，傘確確實實是不見了。

……

蘇夜哲醒過來，坐起來打了個哈欠，看見越雲開門進來換衣服。

他還不太能睜開眼睛，隨口問道:「剛回來嗎？」

越雲朝他看過來，「怎麼哭了？」

蘇夜哲把臉上的眼淚抹掉，面不改色，「哈欠。」

「……」

越雲把衣服收好，朝他笑笑「我回來之前順便去看了看比賽安排，嘿嘿。」

「……」

他笑的實在太姦邪了，蘇夜哲很難不往歪處想。

「你……不會是故意搞我吧？」

「怎麼會~比賽安排都是主辦方定的，或者是惡都里那些有權有勢錢多的沒地方使想找樂子看人打架的傢伙可能會掏錢安排比賽……」越雲說到這兒就停住了，「你剛剛到底為什麼會哭，做噩夢了？」

話題轉的真生硬……

蘇夜哲仔細回想了一下，回道:「不，應該……不算是個噩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