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裡的生活一如既往，微濕的熱空氣中散發著各種新思想的氣息，前陣子中央下達了「老虎蒼蠅一起打」的指標後很多大人物都下台了，警局裡也換了一批人，雖然嚴洛哲是靠著關係進的警局，不過卻因為政績不錯而被留下來了，而當初口口聲聲說要辭職的顧言也被提升為了警隊的隊長。

一切看起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嚴洛哲從辦公室里出來，手裡拿著一疊文件走到了顧言的寫字桌前。顧言現在是隊長了，也有了自己的小辦公室，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不過也比原來好很多。嚴洛哲的目光逡巡的落在對面正低頭整理著卷宗的男人身上，「這份材料好好整理，下班前給我。」

顧言抬起頭，接過那文件翻了翻，不過是以前反腐行動時候的一些數據，這工作也算輕鬆，斯文地笑了笑，「嚴科長可還有其他事情？」

「下班後有時間嗎？」嚴洛哲找了個凳子在顧言的旁邊坐了下來，很有耐心地等著顧言將卷宗收拾好了才出口問道。

「沒時間，得陪我女朋友吃飯。」顧言搖頭，這已經是他第一百多次拒絕嚴洛哲的請求了，傻子都看出來這科長想要跟他套近乎。

女朋友？嚴洛哲心頭一緊，對於顧言的女朋友他還是有點印象的。看向顧言不是很確定地說道，「小曼？」

「怎麼？你認識我女朋友？」

顧言的話更加確定了嚴洛哲的猜想，上次兩人鬧掰了顧言才會去泡酒吧，現在兩人又和好了，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就在兩人都相對無言的時候，顧言面前的電話響了起來，那是直接和報警系統連接的，電話才響了第一聲顧言就將電話接通了，通話的時候眉頭緊皺，說了大約兩分鐘後才心情沉重的放下電話。

「怎麼了？」嚴洛哲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很少從顧言的臉上看到那麼嚴肅的表情。

「城西一家會所出事了。」顧言忙著從抽屜里取出手銬記錄冊和攝像機裝在一個包里，然後從桌上的筆筒里取出一串鑰匙就在離開。

看著顧言的動作，嚴洛哲跟上了他的腳步，「我也去。」

城西的會所一直仗著自己有黑社會勢力的後台就一直為所欲為，顧言他們接到命令每次掃黃打非去到現場了，他們的人總是能夠在這之前收到消息，以至於顧言一直找不到證據將會所查封，這次一聽說城西的會所出事，嚴洛哲下意識地和某一件事聯繫在了一起。

這次顧言沒有拒絕他，顧言帶著一個小分隊出發，嚴洛哲坐在顧言的旁邊能夠感覺到他的激動，不過這城西一直和警察不相往來，這次的報警電話是…

城西會所離警局不遠，顧言他們很快便到了現場，會所里的服務生都被嚴洛哲帶到一旁文化了，留顧言觀察現場。這是一樁弓雖女幹案，與顧言以往接手的案件不同的是這次的受害者是男的。

比顧言他們先到的還有急救車，醫生和護士第一時間將受害者抱到了擔架上。顧言簡單地對著受害者拍了幾張照片以後就先讓急救車把他送去醫院了。

黑長濃密的睫毛，青紫的一片臉頰。身上蓋著條潔白的床單，卻隱約有幾處透出了血跡。這是顧言在記錄中對於受害者的描寫。

顧言將現場的人全部留了下來，希望他們能給自己提供一些線索。

「他怎麼了？」顧言將醫生留了下來，用牙將筆蓋弄下準備記錄。

「暫時沒發現什麼致命的創傷，還要去醫院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醫生口氣恭敬地回答道，臉上卻隱約透露著些憤怒和心疼。他行醫多年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誰那麼變態將他折磨成這樣，他可不是出來賣的。」受害者的同事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說道，雖然平日里他和受害者的關係不怎麼樣，但是見到如此場面也不禁有些潸然淚下。

都是在一個地方工作的，指不定哪天被擔架抬出去的就是他自己了。

「怎麼搞得？ALI哥不是只是個服務生麼…」一個年紀稍微輕點的男孩眼眶稍微有點紅，看了看擔架上昏迷的男孩，「怎麼會被玩成這樣？」

顧言在一旁悄悄地將這一切都記了下來，醫生將人帶走後，他一間客房一間客房地詢問，房客們大多是比較配合的，還有人告訴他案發當時他們聽到了現場傳來的一些奇怪的聲音，經過了一番搜查以後，顧言將目標鎖定在了一直敲門沒人理的419房間。

這時嚴洛哲也從服務生那裡問到了一些線索，得知這ALI哥之前和419的房客發生口角，巧的是他出事以後419房客就退房了，這些線索冥冥之中似乎都指引到了某一方向。

顧言給現場的目擊者錄了口供以後到前台要了419房客的信息以後就收隊了，這嫌疑人很明顯是慣犯，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現在也只能等受害人蘇醒以後親自詢問受害者了。

從會所里出來以後，顧言臉上的表情一直黑沉沉的，嚴洛哲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也沒有去煩他，上了警車後，顧言直接將車鑰匙扔給他，然後自己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嚴洛哲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顧言，最後也只能透過反光鏡看著顧言心情低落地翻看著剛才的口供記錄。

「同性戀真噁心。」

儘管顧言的聲音很小，不過還是沒有逃過嚴洛哲的耳朵，嚴洛哲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緊了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明知道顧言只是針對這次案件才說的話，卻讓他久久不能平復。

「身上多處毆打的痕跡和燙傷，軟組織挫傷，有失血和脫水現象。」說到這裡，顧言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後又繼續看著醫生給自己的初步驗傷報告。「胸口有被刺穿過，直腸嚴重被侵犯，括約肌大面積撕裂，需要進行手術縫合。」

「這麼嚴重？」在現場的時候嚴洛哲一直在給服務生錄口供，所以他知道的現場情況少之又少，當他聽到受害者的情況以後，也不禁對這犯罪嫌疑人恨之入骨。

「最主要的是，那孩子年紀還小。」顧言嘆了口氣，將資料合上閉目養神，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案件了，這背後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他不懂也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