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端生日快到了，但沈過這些天偏偏要死的忙了起來。

也不是忙，只是從前兩人形影不離，如今沈過隔三差五就被皇上叫走，熙端早就習慣了睜眼閉眼都有沈過在的日子，沈過走了，他就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想來他從前被人避諱時很是會自娛自樂，但沈過來了之後，就幾乎沒讓他一個人呆著過。他靜下來時，竟發現自己已然不知道要如何自娛自樂了。

他有些好奇，沈過只是個他的侍衛，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皇上整天惦記著他幹什麼？

難道是怕他像那次一樣，衝撞了自己？

他問沈過，沈過也說不清楚，只說皇上會給他講些道理。熙端想了想覺得也是，沈過在他身邊待的久了，也沒什麼架子，以至於他差點忘了沈過的身份是天下第一的親傳弟子。拎著一把木劍都能讓當世皇帝狠狠驚艷的人。

這事想明白了，他就又開始纏著沈過他生日的事了。

「沈過之！吾的生日就要到了！」熙端一起床就抱著沈過的肩晃他。沈過被熙端整天貼著身子貼，不習慣都要無奈地習慣了。他安撫似的拍了拍熙端的手：「殿下一個月前就開始說了，屬下都記著呢。」

熙端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很清楚，頭搭在沈過肩窩裡嘟囔：「我怕你忘了...」

「怎麼會忘。」

熙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反應，然後才說：「那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殿下不是說要驚喜嗎？現在說出來不就不算驚喜了。」

「可我就是想要...」

沈過又揉了揉他的頭，放輕了聲音說：「再等等。先起床，一會兒要晚了。」

熙端又纏人纏了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伺候更衣吧。」熙端裝模作樣地說。

沈過早就習慣了。放下手中的長劍，幫熙端收拾起來。熙端垂著眼睛看著他，突然開口：「沈過，我怎麼覺得你長高了啊？」

沈過頓了一下，權當他在開玩笑，手上不停：「這才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

「不不不，你上次來的時候我記得，就是我的生日過去沒幾天。」熙端說到這笑了，「我一開始還以為...」

沈過習慣性地接話：「還以為什麼？」

「我還以為你是皇上送我的禮物...哎哎哎！哈哈哈哈哈哈...別撓！哎呦我錯了！癢！」

沈過一臉無語地收回手：「你可真會以為。」

熙端依舊樂呵呵地笑：「不過現在看也沒差嘛。我覺得你就是父皇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沈過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沒再接話。他頓了一下，然後重新湊了過去，給熙端整理衣服，嘴上輕巧地岔開了話題：「你說長高了是怎麼回事，我自己都沒感覺到。」

「哦，那個啊。」熙端注意力很快被帶跑了，「你的劍啊，你剛來的時候我就注意那把劍了。比你人還高。現在感覺你和劍都差不多高了。」

沈過愣了一下，這他是真的沒注意。他跟著師父的時候什麼劍都使過，長的短的，粗的細的，輕的重的，所以他對武器一向不是特別在意。特別是這把長劍是師父給他的，來之前特別囑咐過，所以到現在，沈過連上面纏繞的粗布條都沒拆開過。打人就用木劍，或者劍柄。很是氣人。

所以他沒太注意自己和這把劍的身高差。倒是熙端注意到了。

「你長得好快啊。」熙端嘆口氣，捏捏他的肩膀，「從前就比吾高了，照你這個長勢，以後可還了得。」

「殿下也會長的。」

「唉，我知道，但你長得也太快了…」熙端愁眉苦臉。然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剛才的愁容一掃而過，眼睛驟然放光，他拽著沈過，笑眯眯地說：「哎，過之，商量個事唄。」

「如果我長得慢了，你等等我唄。」

沈過的眉頭在熙端看不見的地方輕輕蹙了一下，他停了一會兒，然後聽到自己輕輕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