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的道歉，語氣說不上好，甚至還帶著不耐煩和敷衍。

在夜天看來，寧江這就是覺得他無理取鬧。

繃緊唇線，夜天手上的力道稍微鬆了一些，但還是沒讓寧江能將自己的手抽回去：「病了為什麼不說？」

「難道，我還會不給你看病？」夜天盯著寧江，他不太清楚，寧江怎麼會變成這樣。

若是以前，寧江生病了，哪怕手指破了一點皮，都要說的很嚴重，像是得住進ＩＣＵ一樣的給他打電話，要求他這個丈夫回來探望和安撫。

但現在，發燒這麼嚴重，都不願意再說，就算被他發現了，也還是一臉的無所謂和不耐煩。

也許對於異能者來說，三十九度不算什麼，但對於普通人，嚴重的甚至會直接燒死燒傻。

夜天抿著唇，視線始終落在寧江的臉上，企圖從寧江臉上看到任何，和過去有相似的表情。

可惜現實讓他失望了，寧江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就像是在發燒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夜天深吸一口氣：「先去醫院。」

寧江的表情終於變了，從面無表情，變成了皺起眉：「我沒事。」

「先回去給爺爺過生日。」寧江懶得理會夜天。

就算要去醫院看病，他也用不到夜天送。

早就過了對夜天抱有期待的時候，他現在，只想距離夜天遠遠地，似乎想要避免未來的悲劇，就要從和夜天拉開關係開始。

也是，如果他和夜天分開，那夜天的追求者，就不會因為覺得他站著夜天正牌夫人的位置，而將他查的六門到底。

那他算計夜天的事情，就不會被揭穿，在寧家衰敗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上來踩一腳。

至少，沒有地位，還有錢，也足夠寧家上下所用，不至於慘的要飯都沒地方要。

夜天這個人，太冷情了，和夜天相處再久，距離在近，也不可能走到他的心裡。

寧江曾經聽到過一句話，一個女人如果是不喜歡一個人，只要精誠所至，早晚會金石為開，因為女人更容易被感動。

但如果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人，那大機率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了。

他現在對夜天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甚至他在夜天面前呼吸，可能都是錯誤。

因為夜天不愛他，而他還要在夜天面前礙眼，當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做任何事，或者是任何事都不做，都是一種錯誤。

而改變這種錯誤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

寧江的心早就枯竭了，枯竭在那三年的折磨以及掙扎求存之中，現在就算再看到夜天，會心動，會心痛，卻也不會有那份想在一起的執著。

不能說沒了執著，就連那個想法，都一併融化在那無數的攢射的雷射射線之中。

「你帶著病給寧老將軍過生日，也只會讓他擔心，去醫院，先退燒。」

夜天完全不給寧江反駁的機會，就看向司機：「掉頭，去中心醫院。」

司機是夜家的司機，當然聽夜天的。

夜天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車立馬找了個能掉頭的路口掉頭，然後朝著中心醫院進發。

寧江皺起眉，看向夜天：「可以放手了嗎？」

夜天這才發現，他還抓著寧江的手腕。

立馬將寧江的手丟開，像是丟開了什麼讓人厭惡的東西一般，速度堪稱是快准狠。

果然，夜天對他就沒有任何感情，哪怕他們已經相處了兩年時間。

或者說，兩年後的今天，還不如兩年前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來的友善。

寧江垂著眼，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著自己被抓的泛著青紫色的手腕，卻一聲不吭，也不抱怨。

還是唇角，牽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寧江這就是你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甚至，他都覺得，愛上夜天，已經是他兩輩子人生之中，最大的污點，還洗不掉。

「夜天。」

忽然，一邊揉著手腕的寧江，主動開口，叫了夜天的名字。

被忽然叫到的夜天楞了一下，他以為，他不跟寧江說話，寧江就不會主動跟他說話呢。

「什麼事？」如果是後悔發了離婚申請的話，他可以給點時間，暫時先不同意，至少也要等寧老將軍生日之後，等寧江的身體恢復過來。

寧江轉頭，看向夜天：「你不用對我感到自責，或者覺得對不起我，所以，就要怎麼樣，為了責任，你和我在一起之類的……太無聊。」

夜天聽著寧江這話，下意識的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寧江看著夜天：「當時你精神力暴走，強佔了我的事情，是我設計你的。」

他決定說實話，這樣，也免得將來再有麻煩：「所以，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不過，這兩年你對我什麼樣，你心裡也清楚，我們姑且算兩不相欠，我希望這件事，你能幫我掃清尾巴。」

「你喝的酒裡面，被我下了藥，只不過我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是一種可以激發潛能的藥物，能讓Ｓ級別的異能者暫時失控，但對身體有益無害。」

如果當時寧江不在，那夜天扛過去，也一樣不會有問題，不過寧江在了，所以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我也沒害你，當時我也挺慘的，加上這兩年，老實說……我也算是罪有應得，所以，我們兩清了。」

寧江的視線很平靜，神色更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按照帝國規定，我嫁給你，我們就是夫妻，而我沒有任何工作，我們分開，你需要給我、相當於你個人積蓄的一半作為補償。」

夜天嗤笑一聲：「沒問題，你肯離婚，不糾纏我，別說一半，全給你都行。」

他對於那些不在意，畢竟，他還能賺，並且，按照他的成就，只會賺的更多，根本不需要在乎那點錢。

寧寂聽著夜天說完，才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一分不要。」

「那件事，你就當過去吧，總之對你沒傷害，而且，原本我準備的，是給我自己用的，只不過當時看到你的情況，才一時興起，給你用上了。」

寧江將前因後果給解釋清楚，免得將來被人挖出來，反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