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將軍難道不解釋嗎？」沈回軒眼睛睜得恁大。

「將軍解釋了，但是沒有用。」冷玉林冷哼，「在城主看來，將軍始終是外人，不相信自家孩子的話，卻相信將軍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城主難道不知道馬進是個什麼人嗎？」

冷玉林道：「馬進只是城主的一個侄子而已，對他知道的不多，也沒有查清楚馬進的為人，強硬地要求將軍收下他。將軍抗爭了一段時間，最後是老將軍出面，讓將軍收下馬進這個人。」

「結果你也看到了。馬進進了軍營，把軍營搞得烏煙瘴氣，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與他相近的將士一個個都變得與他一樣。為了不讓他們拉胯其他人，我們只能把他調到距離長城遠的軍營邊上。」

「他和軍醫們還有勾結......」沈回軒想到他剛剛進醫廬帳篷時看到的情景。

是那個與他們作對的醫師與馬進說了幾句話，馬進才來找茬的。

冷玉林點頭：「我也很犯難，軍醫畢竟是軍營的重要位置，我們不能任由軍醫被馬進他們污染，可是把馬進放在軍營後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裡的人與他為伍。若是沒有強硬的理由，我們沒辦法阻止馬進繼續污染軍營。」

「什麼是強硬的理由？」

「一定能夠趕走馬進的理由。」

冷玉林眼神凌厲。

沈回軒沉吟了一下，想到百靈的事件。

若是馬進強迫百靈的事情爆出，會不會是個強硬的理由？

只是，若是爆出這種事情，受害人只會是百靈。

馬進就算被趕出去，也會落得個風流名聲，而百靈的名聲卻全然毀壞。

沈回軒深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沈醫師想到了什麼？」冷玉林見他反應，問道。

沈回軒搖搖頭，「無礙，我會照顧百靈，讓她遠離馬進。」

「對了，現在什麼時間？」沈回軒想起百靈，突然想到百靈的睡眠比他少，說不定早就醒了離開了。

冷玉林頓了頓，思考一下時間，道：「估計已經午飯時間了。」

「我先起床。」沈回軒掀開被子下床，急急忙忙穿鞋子，收拾自己。

「沈醫師？你有急事？那我先走了。」冷玉林識趣離開，仔細地幫沈回軒關上門。

沈回軒用最短的時間收拾好自己，施了隱身術前往百靈房間，沒有見到人立刻趕去馬進的營帳。

剛走到營帳門口，便聽到一聲巨大的「啪！」

沈回軒心臟劇烈跳動一下，掀開營帳簾子進去，一群人正圍在馬進的分房間門口，說說笑笑，調笑起鬨。

「唉~女人啊，真是弱不禁風。」

「嘖嘖嘖，誰讓她不聽馬進哥的話呢，真是活該。」

「這女的犯什麼事了？馬進哥這麼狠？」

「沒犯事還不能打兩下了？一個女人而已。」

「......」

打？沈回軒連忙擠進去，一眼便看到百靈通紅的小臉，和她嘴角流下的鮮紅血液。

「百......」沈回軒剛要叫人，想到自己正處於隱身狀態，連忙閉嘴，默默擋在百靈面前。

百靈捂著臉上的通紅的五指印，眼睛中蓄著淚水，「相公......我，我哪裡做得不好啊，你能不能與我說，不要打我了......」

「我還需要給你說？」馬進作勢又要抬起手，「我昨晚給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我說了會收拾你，一定會收拾你！」

「唔......」百靈咬著唇，委委屈屈地蜷縮身子。

看得沈回軒心疼不已，然而，圍觀的人卻在起鬨。

「馬進哥！你這女人不聽話啊！連你說的話都沒記住！快懲罰她！」

「就是！才打一巴掌，哪裡解氣？最好打得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女人嘛，打打就聽話了。馬進哥上！兄弟們都支持你！」

......

沈回軒氣得臉都歪了，死死盯著馬進的手，要是他敢把這一巴掌打下去，沈回軒就讓他知道什麼是三七二十八。

馬進被眾人說得有些飄飄然，「你們說得對，女人嘛，就是要打打才會聽話。」

他拍拍手，「不過，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百靈，還不快謝謝我？」

不打百靈難道不是應該的？還被他說得像是自己吃了多大虧，百靈沾了多大便宜似的。

沈回軒對馬進越來越不屑，實在不知道就這樣的人，百靈為何頻頻來這裡受氣。

「是是，謝謝相公。」百靈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連忙道謝。

沈回軒一口氣沒有上來，堵在心裡難受至極。

他現在十分想要摸摸百靈的額頭，看看她究竟受了什麼嚴重的精神疾病。

「哼~那你還不快去幫我倒杯茶？」馬進坐在床上，吃了沈回軒藥丸的身體經過一夜的回覆，已經痊癒。

「是。」百靈正要站起，卻被馬進按住。

馬進說：「不要起來，跪著倒茶。」

他聲音溫柔，「深情款款」，彷彿只是情趣，不是侮辱。

沈回軒實在看不下去，正要拉著百靈離開，卻看到百靈毫無任何心裡負擔地跪著去房間另一頭倒茶，再當著眾人的面跪著呈給馬進。

京城最下等的僕人都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馬進像摸狗一樣摸了摸百靈的頭髮，誇讚道：「真是個乖狗狗。」

而百靈，卻真的像個得到誇獎的狗狗一樣開心。

沈回軒震驚的同時，憤怒沖昏頭腦，他不顧自己正在隱身狀態，一手掀翻馬進的茶盞，任由茶水嗆了馬進一嗓子。

茶葉粘在馬進臉上，狼狽又滑稽。

馬進愣了愣，還以為是百靈掀翻的茶盞，抬腳就給百靈一腳。

沈回軒反應不及，沒有及時救下百靈，讓百靈白白挨了一腳。

比百靈胸口還要大的腳印印在百靈幹凈的衣服上，百靈一口血含在嘴裡，多餘的從嘴角流出。

沈回軒頓時後悔萬分，擋在百靈面前保護著她。

「我屮！你媽的！居然還敢掀翻我的茶盞！真是不打你讓你覺得你是個重要的人是不是？？」馬進大罵著，抬起手就要打百靈。

百靈眼神中流露出驚恐，卻不做任何解釋。

反倒是一直圍觀的人大呼小叫著，「馬進哥！不是那個女的掀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