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虹，也是棲風家的陣師。

前幾年那一次祭祀，他和棲風同歲的兒子在祭祀時突然對棲風兵刃相向，那孩子顯然是被什麼東西附身，對棲風置之死地。爺爺沒有辦法，只能出手，只是那妖物格外厲害，芩虹的兒子死在爺爺手裡。一切才得以平息，我當時被牧又瀾纏身，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局面危急，四陣師如今只剩下我和玉璃，芩虹不肯出現，牧又瀾這人今天沒到場，頗為可疑，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團黑影，這麼幾年過去，除了那次祭祀，似乎也沒有類似的妖物出現。

我有些不安。

爺爺沒有開口，可能他也意識到了現在的局面。

「那就，只能尋求外援了。」

可以找別的陣師。

但血脈和體系不同很難相互替代，凡體肉胎，如今面臨的難題真是天壑。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玉璃附和。

爺爺無力的揮揮手，讓我們都退出去，玉璃向前慢慢走著。也說著話。

「聽過嗎？獵人終究會死在獵物的口中，傳承千百年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如今世道，天翻地覆。你看還有幾個獵人家族混得風生水起的？」

我不想聽玉璃的話，但事實確實如此。

如今天地大改，凡人當道，神魔鬼妖退隱於虛無。我輩螻蟻，委隱在人世之間，才能存活。

在河道草叢間找到棲風，身旁草魚三四條，他躺著正睡覺，我走近就睜開了眼。

棲風眼睛漂亮，黑珠子看著人出神時，頗有小動物的純真與靈性。我覺得他整個人都因為眼睛的漂亮而變得更加好看。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想。

「你聽到了吧。」棲風在說陳述句。「他說的那句話。」

我明白的點頭，他在說男人說的那句小奴隸。「我聽到了。」

「他......那麼強，你說我的先輩到底是怎樣壓住他的？」

「用盡一族幾世輪迴之力，才將他壓在地牢里。」棲風家傳奇頗多，只是到了他這一世，許多榮耀和傳說已經不足掛齒，他家族的沒落和金猊這個邪神脫不了幹系。反正為了持續鎮壓著金猊，棲風家被迫害得很慘。

「你說，我們現在這個世界，如果他出來了，還會想殺人嗎？」

我：...............

其實殺人也是個無聊的事，動不動就毀天滅地也許那些神魔們，早就厭倦了。

正在神遊，忽然聽到棲風說。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棲風和我同時看向對方。我是驚訝，而棲風神色閃躲還有無措。

他繼續說。

「被襲擊那次我不是昏迷了一天一夜嗎？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就有那個男人的臉，他同樣巨大，在我腳下......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他閉著眼睛安靜的沉睡著。

我.........

我不知道被什麼蠱惑，我在夢裡，好像摸到了他的額頭。」

棲風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做出昨晚我看到的渴望觸碰的手勢。此時的他專註而沉淪，彷彿令他神往的稀世珍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