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涵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掛掉了，抱歉地對夏萱她們笑了笑。

但吃飯的途中他總心不在焉，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明明是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或許只是對方打錯了，自己卻感到不安。

像是怕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

夏萱見此皺了皺眉，低聲對於涵說道：「要不你去接那個電話。」

「不用了。」這時於涵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我來就是為了陪你，現在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被老闆炒魷魚了我會感到愧疚。」夏萱故作嚴肅道，又輕鬆地笑了笑「我可不是河東獅吼，只要對方不是你情人，我都是能忍受的。」

夏萱知道，這個電話肯定不是於涵的老闆打來的，更不可能是於涵的情人。因為於涵實在是過於普通，沒這個能力，更沒有這個膽子。

但他也會有必須做的事情。

既然於涵能包容她的任性，她自己也不會像個暴君一樣佔領他的全部。

因為人與人之間就像光的可逆性一樣，是相互的，畢竟誰也不是聖賢。

於涵感謝地點了點頭，夏萱能理解他的難處，他也不會矯情地拒絕。

「對不起，我肚子有點痛，失陪一下。」於涵匆忙地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回撥了那個電話。

對方接了，於涵心裡暗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次的預感是正確的。

「喂，我是於涵，請問您是……」

「我是唐軒，剛剛打擾你了嗎？」

對方的聲音很好聽，有點沙啞，帶著磁性，與於涵溫和的聲音截然不同。

短短的一句話完後，於涵的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唐軒。

他感到很不可思議，當發覺這是現實時，又有多了幾分欣喜。

冷靜之後，於涵都感覺到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他們的關係只不過是比路人熟悉一點的陌生人而已。

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奇妙，不然也不會發生那麼多奇妙的事情。

「有什麼事嗎？」於涵快速地問道，他自己都覺得聽清很勉強。

「發消息給你太累了，我還是直接打電話給你吧。」唐軒慵懶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可奈何，「聽好，我只說一遍。第四場與女主角對戲……」

於涵的腦袋向肩膀壓著，緊緊地將手機夾住，慌張地打開自己的包，拿出筆在一張紙的反面做著筆記。

又不是體力活，他卻喘著粗氣，心臟也跳個不停，彷彿他回到了青春時代，他是一個低著頭用潦草的筆跡做著筆記，不願錯過任何知識點的學生。

路過的服務員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於涵並沒有在乎，彷彿他與周圍的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反正於涵也是一直這麼想的。

「記住了嗎，不懂的話我可以再說一遍。」唐軒打了個哈欠，語氣不急不緩，於涵沒有聽出他任何不耐煩。

於涵微微一怔，小心翼翼道：「你不是說只說一遍嗎。」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唐軒也不禁愣了一下。於涵隱隱約約間聽到對方輕笑出聲：「有沒有人說你很可愛。」

於涵緊抿著唇沒有說話，他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發燙，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晚安，劇本儘快列印下來。」唐軒說完後並沒有急著掛電話，他停頓了下，補充一句，「抱歉，打擾到你的約會，祝你玩得愉快。」

於涵將唐軒的電話保存了下來。

這個人，好像比自己想像的要容易接觸一些。

於涵突然想到了什麼，把紙翻過來，仔細看了眼後臉色一下子變白。

這是自己明天要上交的資料。

他看了看時間，如果現在自己趕回去，能列印的商店還不會關門。

「喂，夏萱，我有點事情，能提起離開嗎？」於涵快被自己蠢哭了，只希望這個姑奶奶能開開恩。

「你竟然敢放我鴿子。」於涵有種錯覺，他聽到夏萱牙齒之間摩擦的聲音。但對方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沒關係親愛的，你先回去躺著，等下我會給你買些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