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發現這幾天你家秦大俠都怪怪的嘛？」

喻晨柏一邊拿尺子比作業本上一到幾何題的角度一邊兒跟他聊天，周二少爺正反坐著靠在自己桌上玩兒手機遊戲：「我家秦大俠怪怪的關你什麼事兒。」

喻晨柏：「……」

喻晨柏：「你變得好噁心，你怎麼能說出『我家秦大俠』這種不要臉的話呢？那個討厭alpha的你上哪兒去了？」

周澄糾正：「我不是討厭alpha，我是不想跟alpha談戀愛。」

「哎，其實AA戀也沒什麼的啊，又不是沒有，何必把性別卡那麼死。」

周澄：「那謝方文忽然分化成alpha你去試試？」

喻晨柏：「我家方文才不會變成粗壯的臭alpha！」

周澄：「……」

但是吧，周澄確實沒想過什麼AA戀，他就想以後能跟他們家兩個爸爸一樣搭配過日子，一個溫溫柔柔，一個強勢霸道但會撒嬌，沒事兒的時候在他面前討個好，讓他摸摸腦袋，挺好的，就像他爸摸老周的……

嗯？

好像有哪裡不對。

二少爺眯起眼睛開始思考剛才的邏輯錯誤。

「對了，你剛才說我家秦大俠怎麼怪了？」

喻晨柏說：「就他最近好像……說不出來，平時他老往你這兒看，看得我都不舒服了，這段時間都不看了。」

「看我？」

「是啊。」喻晨柏說，「也有可能是看窗戶外面的帥哥正妹，謝方文就成天這麼對著窗戶發獃。」

周澄這才想起來，這位大俠剛開始還給過他一種喜歡自己的錯覺。

但是他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秦文峽有個暗戀了很久的對象，肯定不是自己啊，他們認識才一個學期而已。再說了，秦文峽要是喜歡他，早就趁著這段時間對自己動手動腳了，祝順那傢伙什麼機會都沒有都還不忘了騷擾呢。

不過……

二少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是什麼都感覺不到。

信息素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

他好奇，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任何一種儀器能代替腺體讓他聞到，視線、氣味、敵意、愛欲……這麼多情感都能透過信息素感覺到，卻沒有他的份。

「誒。」周澄撞了下他的桌子，「你感覺不到謝方文對你是什麼感覺麼？」

「屁。」喻晨柏說到這個就煩，「那傢伙平時把自己保護得可好了，我在學校里都聞不到他味道的，他分化以後也不讓我再去他家玩兒了，上次發l情還……」

「還什麼？」

「哎算了，告訴你也沒什麼。」喻晨柏把尺子一扔，「他寧願打抑製劑都不讓我臨時標記一下。」

周澄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為什麼啊？」

「還能因為什麼！他不想被我標記唄！從小一起長大，丫的他就把老子當他閨蜜了！操！是真想幹l死他！一想到他想讓別人親他睡他我就、我就想殺人！靠！」喻晨柏說得激動，把筆都給砸了。

正好進來準備下一節課的老錢：「……喻晨柏哈，在教室里污言穢語，大放厥詞，放學去男廁所值日，下周去上alpha品德課。」

喻晨柏：「……」你還笑！我這都交的什麼兄弟！

因為好兄弟要值日，好兄弟的閨蜜要等他，二少爺就只能自己走了。

哦對了，現在還有秦大俠。

雖然只能同路到校門口。

「秦大俠，問你個問題。」二少爺今天穿的是連帽的短袖T恤，兩條曬不黑的胳膊晾在外頭，雙手揣兜真誠地問，「你覺得我會分化成什麼東西？」

「……」秦文峽說，「alpha。」

「真的？」

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在避重就輕，秦文峽目不斜視：「你運動神經反射神經都很好，跟很多alpha都有的一比。」

「真的？」

秦大俠點點頭：「嗯。」

「你說話我就是愛聽，以後要多說。」周二少爺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因為越是少言寡語的人說出的話就越是可信，像喻晨柏那種叭叭的，十句裡面十句摻水，「那傢伙還說你天天看我呢，我說信息素又不是雷達，也不至於連別人看哪裡都知道吧。」

秦大俠內心想，是時候該警告一下多管閑事的小叔子了。

「你知道我喜歡騎車吧……」周澄忽然說。

「知道。」

「兩個月後的環Ａ，哦，就是環咱們城市的一場公路車比賽，正好放寒假，我會參加，你來看嗎？」

秦文峽第一次知道這個事。

但他現在不知道，也遲早會知道的，他有時間就會看同城的公路車自媒體賬號，偶爾運氣好，會看到興緻來了的周二少爺跟他一群圈內閑散好友在夢心人工湖周邊夜騎。

如果被他看到了，他就會提上自己的車出去找對方的身影。

雖然目前為止他一次也沒找到過。

那個自媒體賬號皮下對所有的單車比賽都很關注，哪怕自己分l身乏術，也會轉發朋友發的比賽視頻。

何況一些知名企業贊助的商業比賽也有直播，因為周家的地位，很多報社的體育板塊也會主動給他報道，所以周澄這幾年參加的比賽，他都在看，而且好好地收藏了起來。

他第一次夢遺，就是在周澄那套跟戰車一樣配色的緊身戰衣上嘗足了滋味，醒來的時候還意猶未盡。

那套騎行服，簡直把少年的身材描摹得一覽無遺。

光是想想對方壓下上半身趴在車上，被緊緊包裹的後臀朝後撅起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忍不住……

秦大俠狠狠閉了下眼睛，抓緊了車扶手。

不能玷污神聖的東西！

「你沒空就直說啊，很多人對腳踏車不感興趣我也知道，大家看比賽都是籃球足球羽毛球撞球這樣比較刺l激的球類運動，要不是我參加，我家沒一個人會看公路車比賽的。」周澄哈哈笑了一聲，說，「所以你不想去看就直說啊，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來。」

秦文峽本來就是一定會去的，聽他這話，反而愣住了：「為什麼？」

「因為我對你很有好感啊。」年輕肆意的少年沒有半點羞澀和忸怩，相反相當坦蕩地看著他，「就是，你給我的感覺真的特別好，雖然你不太愛說話，但是吧……嗯……怎麼說……就是……比臉看起來好相處，還無條件幫我忙，咱們之前都沒說過話的……嗯……還有……挺上進的……我就是喜歡努力的人。」

他有次閑的沒事去翻秦大俠的課本看字養眼，結果發現人家整本書都寫了筆記，已經預習到最後了，聽課純屬是讓老師給他複習。

他嗯嗯啊啊組織語言半天，最後放棄了描述，直接下結論：「反正，你知道我挺喜歡你這個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