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慎言不再瞎說後，宣澄煜很快又跟旁邊的人聊了起來，但一隻手始終搭在顧羽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

也沒有人再敢過來跟顧羽喝酒。

顧羽也已經喝得有點多了，沒一會兒就覺得肚子漲漲的。

「我去趟衛生間。」他湊到宣澄煜耳邊說。

包廂里的衛生間門緊緊關著，裡面有不可描述的聲音傳出來，顧羽一開始沒聽明白，在門口站了會兒，待聽明白後，瞬間漲紅了臉，轉身就走。

原來宣澄煜的朋友玩兒得那麼開的嗎……

不知道他們多久能結束，結束了顧羽也不好意思進去，索性悄悄推開門，溜到走廊上去。

所有會所都有個通病，就是把走廊修得跟迷宮一樣。

這個會所比較人性的是，每個直線走廊盡頭的轉角處都有衛生間，不用擔心出來找個衛生間就迷路。

顧羽沒有注意到，有個人跟著他一起出了包廂，他上完廁所出來洗手，那個人就一直站在洗手池邊，跟顧羽一起打開了水龍頭。

顧羽皺了皺眉，覺得莫名其妙。

「我叫盧文宣。」那個人突然開口。

顧羽頓了頓，「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包廂里太過昏暗，顧羽沒看到過盧文宣的臉，也沒聽見過這個聲音，以為是會所里的其他客人，在這兒跟他搭訕。

他以前遇到過不少搭訕的人，態度各不一樣。

正想著怎麼委婉的拒絕，卻聽盧文宣說:「我是宣澄煜的朋友。」

顧羽關上了水龍頭，偏頭看向他，「不好意思，剛剛包廂里太暗了，我沒認出來您。」

原來又是一個被迫出來上廁所的，站在水池旁是等著他一起回去嗎？顧羽想。

盧文宣冷笑了聲，他根本不在意顧羽有沒有記住他，「我只是來提醒你，不要以為宣澄煜真的喜歡你。」

宣澄煜不喜歡他？

宣澄煜應該是喜歡他的吧，不然幹嘛包他。

但或許的確不是盧文宣說的那種喜歡。

顧羽點了點頭，「我知道。」

盧文宣並沒有因為他的附和而滿意，嗤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說完轉身面對這顧羽，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目光想刀子一樣，一寸一寸的打在顧羽的臉，昂起頭顱，輕蔑的說:「記住了，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好好感謝你這張臉。」

顧羽皺起眉頭，這種說話的方式就很讓人不舒服了，而且什麼叫感謝這張臉？

笑道:「我不該感謝我媽給我生了這張臉嗎？」

「你！」盧文宣聞言氣極，抬起手運勢要打顧羽。

顧羽冷笑了聲，他態度還不夠嗎？宣澄煜的朋友可真是多姿多態，有溫文爾雅的成琛顧、有傲慢不羈的韓慎言，這個叫盧文宣的已經不止是傲慢了。

顧羽仰起頭，「打吧，打完了我好回去找宣澄煜。」

只要盧文宣敢動手，他不僅要還手，還要告狀。

誰讓他是矯揉造作的小情人呢！

盧文宣只是生氣，但就算顧羽不提宣澄煜他也不會真打下去，慢慢放下手，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說完轉身走了。

顧羽吐了吐舌頭，哼哼！

宣澄煜現在是喜歡他這張臉，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喜歡他這個人了呢！

至於這個叫盧文宣的，他大概是喜歡宣澄煜吧，但是長得太自卑，根本不敢表白。

「煜……煜哥！」

門外突然傳來盧文宣驚恐的聲音。

顧羽一驚，猛地閉上嘴，差點咬到了舌頭。

「出來。」宣澄煜的聲音冷得掉渣。

顧羽縮了縮腦袋，鵪鶉般的走了出去，「澄煜……」聲音楚楚可憐，婉轉誘人。

他故意的，盧文宣還在旁邊，顧羽就是要把他的煜哥叫得那麼親昵。

「走。」宣澄煜看都沒看顧羽一眼。

「哦。」

他們沒再回包廂，而是直接出了會所。

宣澄煜一路上都冷著臉，顧羽偷偷的看著他，難道是生氣他對盧文宣態度不好？

可是盧文宣先過分的啊。

宴祁將車停在正門口，下車為宣澄煜拉開車門。

宣澄煜直接上了車，看都不看顧羽一眼。

宴祁眼神詢問:咋了這是？

顧羽低著頭，嘟著一張小臉兒，宴祁一看就知道他是罪魁禍首。

「你們商量好了嗎？」宣澄煜突然出聲。

宴祁趕忙招手，示意顧羽，「快上車。」

顧羽給宴祁道了謝，上車坐在最邊緣，等宴祁關上車門就靠著門。

宣澄煜靠著另一邊的車窗，冷聲道:「過來。」

顧羽頓了頓，才挪過去。

宣澄煜不高興，他也不高興。

就因為他只是宣澄煜的情人，所以就算被他朋友羞辱了，甚至對方還想動手打他，他都不能還嘴？

顧羽才挪到中間就被宣澄煜一把拉了過去，宣澄煜捏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眯了眯眼，「我還不夠喜歡你？」

盧文宣做得沒錯，是該讓顧羽有這樣的自覺。可知道顧羽一直都有這樣的自覺，他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知道？知道什麼？自己對他還不夠好嗎？

顧羽一愣，宣澄煜是因為這個事生氣？

顧羽心裡瞬間不氣了。

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宣澄煜，主動伸手抱住他，「我知道錯了……」

宣澄煜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發泄般的吻上顧羽的唇。

宴祁把車停在路邊，走到旁邊花壇後面抽了兩小時煙，又帶著一身寒氣坐回車裡，目不斜視的發動引擎。

顧羽藏在駕駛位座椅後面，跪著將臉埋在宣澄煜腰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極力的壓抑著喘息。

宣澄煜臉上已經換了神色，修長的手指輕輕刮著顧羽滾燙的耳廓。

忽然想到什麼，揪著顧羽的耳朵把他拉起來，「怎麼這麼乖？別人要打你你就讓他打？」

顧羽吃痛，抓住他的手，眼眶裡似有淚水打著圈兒，紅得不正常的雙唇開開合合，「他……也沒真打我，我然我會打回去的……」

宣澄煜看了眼車窗外，暗自責怪成琛會所的選址太偏了。

宣澄煜皺眉，「打回去？你就非得讓人家先動手？」

顧羽縮著脖子，慢慢睜大眼睛，「不然，我先動手？」

「為什麼不可以？我宣澄煜的人也是他能教訓的？」

「他是你朋友誒……」顧羽骨碌碌的提醒道。

心裡對宣澄煜這反應很滿意。

宣澄煜冷哼了聲，「朋友？就他？」

「啊。」

宣澄煜低頭看見他臉上藏都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狠狠的颳了下他的鼻樑。

「我的朋友今天都給你介紹過了，一個叫韓慎言，一個叫成琛。」

奧哦……盧文宣真慘，喜歡的人連跟他是朋友都要否認，顧羽暗自感嘆。

「下次要有人在這樣欺負你，趁早還回去，出了事事我背著。」

顧羽心裡升起一股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甜蜜，揚起嘴角，「這是你說的！」

宣澄煜也跟著微微勾起嘴角，「嗯，我說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顧羽隨口道。

宣澄煜皺了皺眉，「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