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

天像死了人，雨下得人格外煩悶，傅綺茗被那天坐在地上哭泣的陳霧靈刺激到，不眠不休很多天一直在追查，眼底的淤青有點明顯，血絲如蜘蛛網。她就是無法安心的睡下，害怕夢裡都是陳霧靈哭泣的絕望模樣。

傅鈞過來，陳霧靈在昏睡，要說這些天唯一讓傅綺茗覺得安慰的就是，陳霧靈不哭不鬧，上完課就回來休息睡覺，睡醒了就吃東西，沒再像從前一樣輕易的失蹤和不接電話。她至少願意回來在她身邊窩著了。

「還在睡啊？」

傅鈞帶了晚飯，看到傅綺茗第一眼就發現她的憔悴和不安。讓她吃飯，自己望了眼卧室的門，坐下拿雙筷子也陪著簡單的吃兩口。

「要不要叫她一起吃？」

「剛吃了東西睡下，不叫她了。」

傅綺茗吃得大口，她在積極爭取楊立新的合作，也在處理陳霧宇這邊搞出來的事。精力過剩，太過執拗，讓她整個看上去有點癲狂。

「我拿到了幾個人的住址，你找人幫我去當面問清緣由，我要知道是誰指使的。」

傅鈞看著她吃飯都在想這些事，心裡不忍。沒立刻接話。

「伯母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傅綺茗吃完簡單收拾好桌子。「誰告訴她這些事的？」

「我不知道，這很難說。」

他不可能去查伯母，無論出於什麼原因。

傅綺茗也沒多說，只是更細緻的說了她的目的，傅鈞點頭答應，心裡無限感慨，自己家這個小妹，真是被陳霧靈這個女孩魘住了。

放假第一天清晨，傅綺茗窩在陳霧靈的肩頭不想起，陳霧靈今天早早的醒了。她知道傅綺茗清明節必定要回去掃墓的。

「要不還是跟我去吧，我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我不放心，而且我會非常想你。」

傅綺茗洗漱穿戴好，要走之前又折回來蹲在床邊捧著陳霧靈的頭摩挲，她心裡發慌。放難過的陳霧靈一個人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如果她不想拉開窗簾，屋子暗無天日，那種氛圍多難受呀，如果她幫她拉開，萬一她不喜歡白光又怎麼辦，如果她一直想睡覺，吃飯都不去怎麼辦？如果她睡醒了，沒有人陪她說說話，她覺得難過壓抑怎麼辦？

傅綺茗千百個不放心。

陳霧靈在她擔憂的眼神里緩緩的坐起來。

「我一會兒看書學習，計算機考試過了，我要考心理諮詢師和會計從業資格證。你幫我挑資料書和筆記本吧，我後面用得著。」

清明節放假，若大的校園人走樓空，她的女孩兒沒有家可以回，這裡就是她的棲身之所。

「我想帶著你。」

傅綺茗有些哀求。

陳霧靈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她踏進那裡會很不自在。

「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傅綺茗不會強求陳霧靈喜歡她的家庭和所有人際關係，所以理解陳霧靈不願意去的心情。

她戀戀不捨的離開。

陳霧靈坐在床邊發獃了很久。

她的手機上，她沒有刪的鄭詩禾微信閃來一條消息。

【清明節放假，她帶你回來嗎？伯母說帶我們去露營呢。】

一起露營嗎？聽起來很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