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總監辦公室里，顧羽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笑眯眯的總監，白了臉：「什麼意思？」

經紀人總監悠閑的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顧羽，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所有的藝術，都是建立在資本的基礎上了。」

「沒有資本，還談什麼藝術？」

顧羽內心劇震，「這就是你們讓藝人陪睡的理由？如果資本要靠藝人用身體去換，那要你們有什麼用？」

經紀人總監道：「誒，這就對了，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藝人好啊，將資本把握在自己手裡多自由啊，將來有一天你想跟公司解約，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顧羽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就要跟公司解約。」

經紀人總監依舊笑得如沐春風，似乎沒有什麼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好啊。」他說。

顧羽一時愣住，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麼輕快。

然而顧羽又錯了。

經紀人總監掐了掐手指：「你只需要賠償公司五個億就可以離開。」

顧羽笑道：「我還沒達到那樣的咖位。」

經紀人總監勾起一抹奸笑：幽幽道：「合同解釋權歸甲方所有，沒看嗎，顧羽？」

顧羽一愣，頓時臉色煞白。

剛進公司的時候，人事跟他說，這是公司的模板合同，大家都簽的一樣的，不能改，博娛那麼大個公司，還能坑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藝人不成？

顧羽那時候想，博娛那麼大個老牌經紀公司，沒必要坑他，便簽了字……

顧羽臉色蒼白的從經紀人總監辦公室走出來，李韋正在外面的走廊里等著他。

看到顧羽出來，笑著問他：「怎麼樣，給你換了嗎？」

顧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直徑從他旁邊走過。

李韋黑了臉，一把拉住顧羽：「顧羽，我也是欣賞你，才會什麼好事都先想到你，不要不知好歹。」

顧羽掙脫他的束縛，冷冷道：「那就謝謝李哥了，之後再有這種好事，不用再考慮我。」

李韋看著顧羽離開的背影，語重心長道：「哎，還是太年輕。」

「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確定了李韋暫時不會來找他麻煩，顧羽回了公寓。

他也想硬氣點，租個房子從公寓里搬出去，奈何他沒錢。

為了安全起見，顧羽還是給大門裝了把結實的內鎖。

他不會有想明白了回去找李韋的那一天，也就意味著他還沒出道就要被雪藏了，甚至因為和公司的合同，連跑龍套的都不行。

雖然每個月還有底薪，但顧羽不指望公司會發給他，所以，他需要一份不觸及跟博娛合同的副業。

經過多番考量，顧羽選擇了做舞蹈短視頻。

跳舞是他在大學時候發現的又一大愛好，並且，他也很有舞蹈天賦明明不是從小習舞，身體卻比許多從小習舞的同學更柔韌。

確定以後，顧羽便在網上買了簡單的道具，自己錄製，自己剪輯，三個月下來，竟積累了小十萬粉絲。

李韋上門的時候，他正準備給粉絲們錄製十萬粉絲福利。

這是他當初粉絲滿三萬的時候承諾下的，當時不知道會這麼快，所以根本沒想好該給什麼。

最後粉絲們幫他選了一段舞蹈，衣服也是粉絲們選好了發給他的鏈接，稍稍會漏點腰，顧羽覺得沒什麼，但看粉絲們興奮的樣子，好像很不得了。

顧羽很開心，在他最難的時候遇到了這群小可愛。

顧羽慶幸自己給門裝了內鎖，李韋從外面打不開，只能按門鈴。

顧羽看到是李韋，迅速收起了自己錄舞的器材，裝醉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給李韋開門。

李韋皺了皺眉：「你這些日子就在家裡睡覺？」

顧羽打了個哈欠：「不然呢？」說著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李韋也跟著他走了過去，坐在顧羽對面，從包里摸出一張卡片放在茶幾上，推給顧羽。

顧羽瞥了眼，呵，印著希皇的房卡。

還真是很李韋。

撤下了遮羞布，就連宴會這層掩護都不要了？

李韋整理了下衣服，自然的開口道：「希皇大酒店3618，鑫順的肖總，地位可比上次的王總高多了，你今晚把肖總伺候後，上次打傷王總的事，就算過去了。」

顧羽靠在沙發上，譏笑的盯著李韋：「你覺得我會去嗎？」

李韋一副「都是為了你好」的口吻：「顧羽啊，聽李哥一句勸，你那些所謂的感情、忠貞什麼的在前程面前一文不值。你們一起進公司的三個學生里，公司最看好的就是你，可是現在，其他兩個都進組了，你看看你在幹什麼？在家裡睡覺？」

顧羽笑了笑他也是個很看重前程的人，可是這種丟掉底線換來的前程真的穩當嗎？尤其是在娛樂圈裡，如果有一天事發，就算你已經站在了金字塔頂端又如何，還不是會摔下來。

何止百倍奉還？

顧羽嘆了口氣：「李哥，不用說了，替我謝謝肖總的好意，我不會去的。」

李韋冷了臉：「呵，你以為你是天仙呢？別人大老闆見你一面就記住你了，還非你不可？想上他床的人還排著隊呢，不過是我可憐你想給你個機會，顧羽，別不知好歹。」

「原來是李哥的意思啊，那就謝謝李哥了，這個機會，我讓給那些排隊的人。」

李韋啪的拍了下茶幾，撿起房卡，起身離開。

顧羽慢悠悠的站起來道：「李哥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顧羽這個公寓不大，從客廳中間走到大門口只有幾步路的距離，顧羽話落，李韋已經拉開了門，聽到顧羽的話，微微回頭：「顧羽，蛋糕就這麼大點，你自己不伸手，就別怪別人拿走了本該屬於你的那一塊。」

「嗯。」顧羽微笑這點頭，語氣歡快，對於被別人拿走蛋糕這事兒毫不在意。

關上門，李韋氣急敗壞。

顧羽你給我等著，等你連飯都吃不起來求我的那天，要你好看。

顧羽鎖上內鎖，鬆了口氣。

他以為，至少在過年以前，李韋都不會再找上他。

然而，不過三天，李韋又一次找上了門。

不過，這次李韋從包里摸出來的是劇本。

「啰，你心心戀戀的東西。」

《青谷》的劇本。

《青谷》是近年來很火的一部武俠小說，兩年前就聽說要翻拍，但一直不知道是誰拿下了版權。

「主角你不想當，男四號，湊活湊活吧。」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理智告訴顧羽，他不能接這個劇本。

「怎麼，現在連劇本也不要了？顧羽，別忘了合同里的服從公司安排。」

「你不接戲，怎麼給公司創造收益，公司可不能白養你。」

顧羽笑道:「《青谷》很火，就是男四也不差，我不明白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我？」

李韋翻了個白眼，「這隻是一個試鏡的機會，誰說一定就是你了？」

顧羽想了想，正色道:「代價是什麼？」

他的確想要這個劇本，已經半年多沒接觸作秀了，他怕自己再這樣下去，這四年的學習都會荒廢。

李韋嘆了口氣，「請我吃頓飯吧。」

顧羽不說話，李韋又道:「就今天，地點你定，你知道我的口味的。」

顧羽不敢相信，「就這樣？」

「不然呢？」李韋說:「別把你李哥想得那麼壞，其實李哥從不強人所難。」這是實話，曾經，他從不強人所難。

顧羽接受了他的提議，吃飯的地方，顧羽沒定。

到了飯點，他們一起開著車到離顧羽公寓兩公里左右的商場，邊走邊看，最後，顧羽選了家東南亞菜館。

飯後，李韋開車送顧羽回公寓。

副駕駛上，顧羽漸漸閉上了雙眼。

李韋瞥了眼，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調轉車頭，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顧羽，別怪我，我是不想強人所難，可有人要強我所難，我也沒辦法。

他給顧羽送房卡那晚，最後去到3618的，是他手下的另一個藝人，氣質和顧羽相似，就是長相稍差了那麼一點，但也絕對是個美人兒。

然而，人剛進房間就被趕了出來。

肖達打電話質問他:「我要的是顧羽，你給我送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李韋不由得想到中午和顧羽說的那席話，心道:還真是天仙呢！

李韋賠不是道:「肖總，您消消氣，您也知道的，顧羽他...…倔得很，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啊。」

肖達冷笑了聲:「我相信李總有辦法的，一周之內，我要顧羽躺到我床上，不然，姚珊那邊，可就不好說了。」

姚珊是他手裡最聽話的藝人，拍了兩年的網劇，憑藉著清純的長相徘徊在三四線。最近，他透過肖達接觸了一個大製作劇組，如果能讓姚珊拿到女二的角色，姚珊的身價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甚至有機會衝擊一線。到時候，他的身價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好的，肖總，我再想想辦法。」

顧羽防他防得緊，但終究是太年輕，不懂人心。

以為臨時選的飯店就安全嗎？他的助理不過給了服務員大姐五千塊錢，就讓她在顧羽水杯的杯口塗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