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氣著呢。」

雖然深知傅鈞分析得很有道理，腦子現在也轉過彎來，但心裡的怒意還是沒有平息。

到底誰給他的膽量說出這些話來？

傅綺茗怒火如潮，一層一層往腦門上涌。

「光生氣有實質性作用嗎？」

傅鈞很少說她，她畢竟是他寵著長大的，又是同輩里的老小。口氣重點都不忍心。「叫聲哥來聽，保證明天你能看到新東西。」

傅綺茗冷著臉。

「明早八點我就要知道。」

這邊陳霧宇被打，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家裡人，陳霧靈在課間十分鐘接到她爸的電話。

「你給我滾回來給你哥跪下認錯！你招惹的什麼妖魔鬼怪，把你哥打成重傷！你真是個災星！

我告訴你，給你兩個小時過來，否則你不用再叫我爸爸！」

電話掛得決絕，沒有給人解釋的機會。

陳霧靈站在樓梯間，全身像被巨石砸中，整個人搖搖欲墜卻又無可奈何的聳立著，她想笑笑，眼淚卻從眼睛裡滾落出來，她抬手去擦，發現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

兩三分鐘吧，那種心死的痛和悲哀覆滅著。

「你還好嗎？」

鄭詩禾出現在樓梯上，她好像是剛好過來抽煙的。

「不太好。」

陳霧靈的淚混合著臉上難過的笑，非常艷麗，看在鄭詩禾眼裡，有支離破碎的美感。呀......難過的人，令人喜歡。

「想哭的話，我先迴避。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請努力挺過去，你還有她不是嗎。」

鄭詩禾笑起來文靜許多，安慰似乎是認真的。

她在台階上轉身，安靜退場。

陳霧靈抹掉濕痕，下樓梯出學校。

在醫院的病房裡，啪的一耳光打在陳霧靈臉上，打人的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劉巧蓮，一個矮矮胖胖神情兇狠的女人。

「你現在打電話把她給我叫過來！」

陳霧靈在面對家人的時候習慣性遲鈍和冰冷，接收信息有些恍惚。一時之間她在想打電話叫誰。

「他被誰打了？」

「和你亂搞那個女的！」

那真是打得太好了。

陳霧靈遲鈍緩慢的想，心裡有點高興，但又不能說，臉火辣辣的疼，慢慢腫了。

陳霧靈轉身看病床上的陳霧宇，實在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病床上的陳霧宇單手拿到水杯就砸向陳霧靈的臉，她背後還有媽媽接連的耳光和推搡。

她被推摔到地上，病房裡女人的辱罵聲接連不斷的傳開。

什麼惡毒的詞彙都用上了，外面路過的護士聽不下去過來出聲制止，發現陳霧靈的臉一邊腫起，臉頰上被什麼砸出一塊淤青。這是在打架麼？

護士離開，劉巧蓮罵罵咧咧還不停，從外面回來的男人陳大旭看著屋子裡的氣氛，一字不問，只把買回來的外賣往床頭放。

陳霧靈覺得這樣很沒意思，想回去上課了。

劉巧蓮一把抓住她。

「去哪裡？」

陳霧靈心如死灰，滿臉的絕望。

「回學校上課啊，不然你再打我一頓？」

又是毫不猶豫的一耳光，陳大旭在旁邊只是皺眉頭，也沒有出聲阻止或者做點什麼。

「我叫你把那個女的叫來，她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