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景霄頂著兩個大貓熊眼出現在了飯桌上，被一大家子笑好久，都稱他可以去雜戲團作秀才藝。

他雖然感覺到很生氣，但沒有說什麼，只是嘀咕著再也不陪自己爹聊到很晚，他應該早點去睡覺。

「景霄回來了，阿春姑娘還好嗎？」張若霄此時才進客廳。

「嗷她還好。」張景霄回自己二哥的話。

「你怎麼頂著這麼大的一個黑眼圈？該不會是今天早上才回來的吧？」張若霄看他那麼大的黑眼圈有些吃驚。

「沒有昨晚回來的，陪爹聊了會兒，後來就有些睡不著了。」張景霄說。

「晚上聊天的時候還喝了茶吧？『』張若霄知道他一聊天就喜歡喝茶的毛病「難怪會有些睡不著，下次夜裡可不準再喝。」

「下次不會了，大哥說等一下跟你一起去學校，記得等一下大哥。」張景霄把昨天大哥交代的話跟張若霄講了。

「是為了演講吧？你也去吧，剛好給學校的學生們講點勵志的話。」張若霄知道張景霄獨自去司令部不會幹事索性就喊他去學校。

「啊我去幹嘛？這種事情大哥去不就好了。」張景霄有些懵。

「大哥一般不演講，他是去維護秩序和挑學生的，所以還得是你。」張若霄道出真相。

張景霄突然有點想跑，但是他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不去，只好在吃過晚飯以後跟著大哥二哥去了。

張成霄穿著一身軍裝走在前面，而張景霄和張若霄賊一左一右的跟在後面，這兩個人還在後面有說有笑的。

突然張景霄冒出一個壞主意，他示意張若霄待會兒不要出賣他，然後兩個人就開始了：張若霄拍了拍張成霄，而張景霄從張成霄沒會頭的一邊跑到前面去；張成霄沒看見自己另一個弟弟剛準備找卻看見了張景霄。

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然後就罵了自己兩個貪玩的弟弟，張若霄卻說是張景霄的錯，是他要拽自己玩的。

張景霄也覺得委屈，明明是自己二哥答應陪自己玩，怎麼輪落到他拽著二哥玩。不過兩個人都被張成霄罵說是少貧幹些正事。

三個人走進學校，演講其實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不過也沒有他們三個相關的事宜，所以也不算遲到。

「給各位老師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張景霄。等一下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下然他上去演講？」張若霄把張景霄介紹給了學校的老師們。

至於張成霄嘛，因為是常來學校所以不用介紹，大家也明白他來學校是幹什麼，無非就是來看看這些學生，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塑之才可以帶回司令部的。

「等一下可以直接安排上去演講，令弟回來好久了吧？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現在都長這麼高了。」其中一個年紀比較老的先生開口。

「是啊，不過他到現在性子還是有些頑劣，父親的意思是等再過兩年再給他說個媳婦。況且現在他讀過那麼多書，家裡的意思讓他在司令部磨練磨練。」張成霄替張景霄說道。

「先前他剛回來的時候，我就問過若霄要不要讓他來教課。教別的不行，讓他教些文化還是可以的。若霄說他這樣教著教著非跟學生玩起來不可，怕誤人子弟還是讓他待家裡。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待在司令部好啊。」其他的老先生也接著話茬。

張景霄沒有繼續待著，聽他們文縐縐地說話他可受不了，而且話題的中心還是他，他就更說不了什麼。反正離他講話還有好一會兒，他便腳底抹油似地開溜了。

他從演講台的後面走到學生們坐著的地方，他看到了講台上正是上次跟他二哥拉拉扯扯的那個江清遠，他心裡暗自嘀咕道咋到哪裡都能碰到這個江清遠。

當然江清遠也很眼尖的看見張景霄了，他沖張景霄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他的發言。不過被有些細心的同學發現他在跟人打招呼，看來看去覺得有可能是站在最後一排學生後面的張景霄。

張景霄當然野發現了部分學生的眼光，他咋感覺走哪都是焦點，接著他打算不留在這裡了，準備去學生讀書認字的教室看看。

說是教室其實不然，這裡的設施都是用的都是以前大清的學堂，接納的學生也是一些勉勉強強吃得起飯，家裡人有個謀生可以養的起的孩子。

學堂算不上破舊，但絕對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就是有個好消息，有從國外回來的有志青年準備搞一所學校，給所有的想讀書卻讀不起書的孩子們一個機會。

只是一切都還在儲備階段，這個學校能不能建的起來，讀不起書的孩子能不能真的進來讀還都是一個未知數。

張景霄很慶幸自己生在一個還算富庶以及有權的家裡，不然真的跟這些普通老百姓一樣吃不飽飯，穿不暖的水深火熱之中。

「景霄你原來在這兒，快到你發言講話了，快回去吧。」張若霄突然之間從門口喊他。

「哥你嚇死我了，你也不知道輕輕的說話。」張景霄說著便走了出去。

「是你自己望著黑板太出神了，怎麼能怪我講話太大聲。誰讓你先前老是嚇大哥，現在輪到你自己被嚇了吧。」張若霄笑他。

「那能一樣嗎？我那是弟弟對哥哥的友好關懷，你那是哥哥對弟弟的恐嚇。」張景霄不滿。

「胡說，哪有你那麼形容哥哥的，你怎麼關懷哥哥的，哥哥就怎麼關懷你。不是一樣的道理嗎？」張若霄笑他太咋咋呼呼。

「你們兩個別貧了，張景霄快準備一下，等說話的先生下來你就可以上去了。」張成霄此時打斷了兩個弟弟之間的互貧。

「等一下我應該說點什麼？」張景霄問。

「讓你上台你不知道講點什麼嗎？好好讀書，報效祖國總會講吧？」張成霄反問他。

「哦，俗套。」張景霄小聲嘀咕了一句便上台了。

他先是望了一眼汪燦燦的人頭，然後才感覺到站在這裡讓大家望著是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彷彿不是跟這些芸芸眾生是一樣的。

他站在這裡他就是上位者，是可以隨意支配這些人命運的主宰者，是可以鼓舞這些不明真相得平民百姓的引領者。

內心激動澎湃的心情彷彿就要噴涌而出，他覺得他該鼓舞著這些學生做些什麼，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改善自己，來改善這個國破山河卻還在的國家。

但是台下的觀眾，和他的哥哥以及幾個老先生卻有點不明白他直愣愣得站在那裡幹嘛，若是真沒什麼可以講的倒是可以隨便應付兩句，然後就可以下台了。

「你們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嗎？」張景霄問台下的觀眾們。

他們表示不知道。

「在我上來之前，我也就只是比你們大幾歲的，靠著家裡混吃等死的一個人。」張景霄頓了頓「但是後來我就不這麼想了，因為能站在這裡的，是可以穿得暖吃得飽，每天只知道想著吃什麼，明天去哪裡玩的富家子弟。而台下的你們，每天除了要擔心能不能填飽肚子，有沒有新衣服穿，還要擔心日本人打來了，你們該躲哪裡，又能躲哪裡。」

「可惜站在台上的人不會告訴你們，你們沒糧食可以吃了就發發大善心送你們點勉強可以填報肚子的吃食，你們餓了就捐錢不值錢的布料給你們。可日本人打來了呢？他們跑得比誰多快。」

「當然還有很多身先士卒的同志們再為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再為這個國家努力。而你們這些年紀輕輕的同志們，不說跟著他們一起學習。但至少也要為了自己而考慮，沒有人能夠一直幫助我們，也沒有人生下就註定差人一等。」

「我們只是生在這個動蕩的時代，我們理應為自己做點什麼。而現在，一個能讀書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你們可以透過讀書來拉小跟那些有錢有權之人的距離。」

「更為中華之崛起讀書。」

張景霄講話最後一句話，台下爆出了一陣掌聲，他們都在為張景霄所講的內容鼓掌。因為這才是他們想聽的內容，而不是一些枯燥乏味的陳詞濫調。

「今天咋這麼開竅？」張成霄也很震驚今天張景霄的發言。

「嘿嘿嘿突然的感悟而已。欸我二哥人呢？」張景霄突然發現張若霄不見了。

「你二哥說他有個同學找他有點事情，兩個人去清源茶樓談事情了。」張成霄說。

「大哥他們兩個能有什麼事情可以談，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在北平大飯店附近看見他跟我二哥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追我二哥。」張景霄將上次怎麼遇到的張若霄說了出來。

「少胡說，我找時間去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安安分分的回家呆著去。」張成霄敲了自己弟弟的頭，然後又命他回家去。

張景霄一聽到自己不用去司令部幹活了跑得比誰都快，他生怕他大哥下一秒就反悔把他拎去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