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盧世勇訝然地問。

「呃……哦，是這樣的，我爸說這兒有間廢棄皮革廠，面積夠大，讓我來看看，如果我喜歡，就把那地給買了。」何由黎下意識地不想把實際情況告訴盧世勇。

「這樣啊……因為我有親戚住這附近，我印象中記得親戚說過那廢棄皮革廠晚上會鬧鬼，建公司的話，我覺得還是選塊旺地比較好吧？」

「哈？鬧鬼？那還是算了，我讓我爸選別的地方，對了，盧老師你剛才經過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裡面有人或者可疑的東西？」他只是好奇何餘生會不會裝病去了那兒。

「人？那間廢棄皮革廠空了許久，怎麼可能會有人，剛才經過的時候只覺得背後一涼，我也沒敢往裡面看，你真想去那裡看看的話，要不我陪你去一趟？」

「啊不不不，我只是好奇而已，不去了不去了，我對陰森的地方有點……呵呵。」何由黎幹笑著拒絕說。

「那就好，老師我其實也挺害怕那種地方……哈哈，這可要對同學們保密哦！你現在是要回家嗎，這兒找車挺麻煩的，要不老師送你回家？我記得你好像是住在湖景灣，正好順路。」

何由黎聽到盧世勇說正好順路就沒有多想，點了點頭跟著盧世勇走，看見他雙手都提著黑色特大的塑料袋，好奇問：「盧老師，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是羊肉，親戚家在場子里養了一隻大黑羊，宰了之後分了些肉和骨頭給我帶回家吃。」盧世勇笑著回答說。

「哦。」何由黎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

盧世勇打開車尾蓋，把兩個塑料袋放進車裡，而何由黎則習慣性地坐上小車的後座。

「在湖景灣哪個門放下你？」盧世勇坐進駕駛室，邊拉著安全帶邊問。

「西門。」

「哦……對了，由黎，老師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麼問題？」何由黎低頭玩著手機問。

「以前看你填寫親人的資料，只看見你寫了你爸的聯繫方式，但何餘生卻又……」

「……」何由黎大概猜到盧世勇想問些什麼，於是主動說：「我爸和何餘生的媽結婚了，所以他才成了我哥。」

「原來是這樣的呀，雖然和餘生接觸不多，但總覺得餘生頭腦很聰明，他平常看的都是些什麼書呀？」

「工口書。」何由黎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啊哈哈哈，畢竟是青春期嘛……」盧世勇幹笑了幾聲後繼續試探性地問，「你哥平常在家一般會幹些什麼呢？」

「不清楚，我和他才一起住了半個月。」何由黎懶得回答，敷衍著說。

「哦……最近早上挺大霧的，我住在五樓看向窗外，什麼都看不見，你住第幾層，是不是也一樣？」盧世勇從倒後鏡里看見何由黎的神情帶著些不耐煩，忽地轉移話題問。

「住八樓，一樣什麼都看不見……」何由黎說完，無意中看見旁邊座椅的椅縫裡有一顆紐扣，他拿起紐扣來看，只見是一顆純黑色的紐扣，中間有顆立體的五角星，好土的紐扣！「盧老師，你的紐扣是不是掉了？」

「我看看……」盧世勇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反在身後，讓何由黎把紐扣放在他的手掌上。

接過紐扣後，盧世勇看了看，把紐扣放進口袋裡，「太好了，找了好久沒找著，沒想到原來在車上。」

「這不是你的車嗎？為什麼坐在駕駛位上的你的紐扣會掉落在後座這兒？」何由黎隨口一問。

「我也不太清楚……哦我知道了，有次我媽坐在後座說覺得冷，我就把外套給她披著，可能是在那時候掉的。」

「哦。」何由黎隨意地應了一聲，對這種事依舊不太感興趣。

「謝謝盧老師，盧老師再見。」到達湖景灣後，何由黎有禮貌地說了一聲，關上車門，走進湖景灣。

盧世勇的車一直停在西門門前，看著手錶的時間，再注視著八樓的房間。

大概三分鐘零三十六秒，八樓的一間套間房亮起了燈。

原來是住在那兒……

盧世勇掛擋準備發動小車離開，忽地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事情似的停下動作，從口袋裡掏出那顆紐扣，半眯著眼眸，來回撫摸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