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跟著九州師父修鍊時日不多，未能修得他半點無欲無求的模樣，招搖過市的時候看著別人的目光竟升起陌生的優越感，還不等我自我檢討，耳邊又想起那個沙啞的聲音：

「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嗎？」

「看他們的眼神，那些男人都想見你，你為什麼不讓他們你的臉？只要你肯開口招呼一聲，他們都會乖乖聽你使喚。」

外罩的深色紗布有個神奇的功能，就跟現代的隱私車窗貼，能看見外面，但外面看不清楚裡面，我手伸到布紗邊，低低咒一聲：「閉嘴！」

聰靈坐在我旁邊，奇道：「怎麼啦姐姐？」

「沒事沒事。」我尷尬道。

此時臨到中午，我趕緊讓轎子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讓他們回去，我領著一眾姑娘進去，懷著自慚羞愧的心隨便選了一個樓下的位置。

「喲，這是誰家的小姐，連丫鬟都這麼美。」

可能今天我出門沒看黃曆，剛坐下就過來一個大漢來調戲。我們幾個對此毫無經驗，皆都愣怔了，倒是鵑儷挺身而出，嬌聲道：「你想幹嘛？」

可是，這一句不僅毫無氣勢，而且由於她的語氣過於嬌媚，倒讓人浮想聯翩。

果然，大漢聽了不但繼續騷擾，他同桌的另幾個形容猥瑣的人也都圍過來了。

「我們想幹嘛？哈哈，兄弟們，你們說想幹嘛？」

另幾個大漢也都哈哈大笑，道：「我們就想請幾位小姐賞個臉喝個茶。」

花苞立眉道：「休得無禮！」

「我們走吧，姐姐。」聰靈下意識捂緊懷裡的荷包，我看著忍不住一笑，低聲應道：「好，我們去別的地方。」

就在我們起身走到門口時，那伙人嬉笑著擋在門口，「小姐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大傢伙就是好心請你喝個茶。」

我有點後悔剛剛把轎夫都遣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不會武功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尤其是鵑儷的樣子，我看著都替她擔心。

鵑儷擋在前面，嬌聲嬌氣道：「讓開啦，我們要走啦~」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幾個大漢表情更加興奮了，直嚷著一定要我們陪他們喝個茶才能走，店裡其實有很多客人，有幾個想上來伸張正義，被他們凶神惡煞的表情和手裡的刀給嚇回去了，酒樓的掌櫃也不敢多管，但還是好心地勸了幾句，這夥人用刀劈開了一張桌子，嚇得無人敢再多管閑事，鵑儷大概也沒想到這群人這麼橫，臉色有些蒼白。

「不喝茶也可以，你，給哥幾個唱個歌，唱得讓大爺們舒服了就放你們走。」第一個搭訕的漢子手筆直地指向我，於是刷刷刷，在場的人不自覺都看著我。

我用手背抵了抵鼻子，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茫然道：「誰跟你說我會唱歌的？」

很平常的一句話，但不知為何有種撒嬌的味道。

我說完，被自己腔調里的柔媚都驚呆了。耳畔的聲音低笑道：「對，就是這樣，盡情施展你的魅力，讓所有男人都為你著迷。」

我擦，能不能別出現了！

「閉嘴啦！」我恨恨道。

兩句說完，我的臉已經不可抑止的紅了，前面的大漢們都是一副中了幻藥的表情，竟然開始結巴了：「今兒....今兒個必須給爺幾個唱歌兒才能走.....」

「真不要臉，光天化日脅迫良家婦女。」

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傳來，還沒等我看清來人是誰，聰靈就有些不自然地扯著我的手臂道：「姐姐，是他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