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剛開始，左杉鳴就被班導喊去辦公室。

「斯元，你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無法自我疏導的話，可以和老師聊聊。」班導老高邀對方坐下，就最近考試成績，他很擔心李斯元的狀態。

「士弈和我說，你最近有學習以外的計劃，和老師分享分享？」

「老師您也知道，我前幾天病了嘛，就天氣原因，著涼感冒了，沒啥大問題。」

「不過您說我有學習以外的計劃？有嗎？」左杉鳴反客為主。

「是這樣的，你現在高三，當下最主要的事情是聯考，所以我建議你其他計劃先緩緩，等聯考後在執行。」

「有道理。」左杉鳴敷衍地應了，而後露出好奇，問老高要李斯元這學期的成績單瞧瞧。

這給老高來個措手不及，不是來疏導學生的嗎，怎麼學生掌握話語權跟他問東問西了。

「不行啊，怎麼越考成績越低了呢……」左杉鳴搖頭呈現出痛心疾首的模樣。

而且兩人不愧是兄弟，英語成績都不行。

「你也知道啊。」剛進辦公室的英語老師阿聰，瞧見椅子上坐沒坐相還自我吐槽的學生，忍不住毒舌一句。

阿聰和左杉鳴白天就有過招，左杉鳴開窗透氣，好巧不巧這妖風獨寵阿聰一人，吹得他一節課打了好幾次噴嚏，以及下午放學前的差生小灶，左杉鳴就介詞的使用方法把阿聰氣得半死。

「聰哥彆氣了，我也是想學好的，不信您看我今晚的英語小測，您說過的知識點我都入腦了。」

「真的？如果不是，必修一第一單元的單詞一個一行，全部抄一遍。」

「行。」左杉鳴最喜歡打賭，可惜人菜癮大，若不打賭，他做事反而不會出錯，這灰暗的賭運啊。

一旁的老高欲言又止。他是高三才接手十班的，對李斯元的印象僅停留在「一個成績中上活躍度低」的範疇，如今單刀直入熱情豪邁的模樣，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

「老高，沒啥事我就回教室自習了。」左杉鳴雙手插袋，只是這瀟灑的習慣放在李斯元身上，就類似黑土大爺穿上紅色弔帶裙，無盡的怪異。

「賀士弈，你說我之前有其他計劃，你知道是啥嗎？」回到教室，屁股剛佔座，左杉鳴就靠過去問賀士弈。

「啊……」賀士弈是覺得李斯元不對勁才和老師反映的，李斯元這模樣，不會以為他在打小報告找，所以他算賬來了。

「你也知道，我生病回來後腦子不清醒不記事，咱倆兄弟一場，沒啥不能說的。」

賀士弈和誰都能稱兄道弟，唯獨對李斯元下不去嘴喊聲「哥們」，硬要說，就是李斯元有疏離感。

高情商：他有疏離感。

低情商：他這人不會說話，我不愛和他玩。

「你之前忽然說想去A市……你要去找人算賬。」賀士弈大致記得這兩句。

「A市？什麼時候去的？」

「你說元旦假去啊。元旦假之後，你就病了，請了好幾天假。」

李斯元去找過他！

左杉鳴驚得說不出話。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是沒有找到還是沒人告訴他？

「你還好嗎？」賀士弈對著對方的神色，有點怕自己說錯話。

「你去找我……」左杉鳴哽住，要認真聽才能拼湊出這幾個字。

左杉鳴抬眸對著賀士弈，拍拍對方肩頭，再道：「沒事……我沒有怪你，你也是怕我出事才和老師說的。」

賀士弈木木地點點頭，眼前展露喜怒的李斯元是何等陌生，卻又如此真實，他好像不再是那個退一步藏到光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