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他幹啥了？」

「聽她們說這位爺剛過午時就在貴客室等著了，等了一個時辰問了白姨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來，白姨就跟他說我們明晚要登台獻藝所以今日不能見客，說紅樓里的姑娘讓他隨便挑，可這位爺不滿意，說既然要選完才能見，今晚就選吧。」

聰靈咋舌：「白姨答應了？他怎麼說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接到消息都忙得四腳朝天了，她們都在梳妝打扮，我剛想出來找你們呢！」雪紡急匆匆地拉著我們進去：「先別說這些了，白姨剛剛已經派人來催了，讓我們打扮好趕緊去逢歡閣集合。」

我們幾個都不怎麼會化妝，手忙腳亂間春花姑娘竟過來了，她還帶了幾個丫頭過來，我們都很詫異她這時候怎麼過來了，春花姑娘指了兩個姑娘分別替聰靈和雪紡梳妝，她自己則親自動手替我妝點妝容。

春花姑娘今天化的妝十分精緻，紅樓里的姑娘甚少穿素色，可是她著了一襲白衣華服，美麗高貴得不像紅塵里的人。

她細細地替我描眉，我不習慣人貼我這麼近，大氣不敢出。

「月亮，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她突然問道。

「啊？」我怔了怔，道：「我喜歡過很多人。」

春花姑娘一笑，道：「我說的喜歡是你想和一個人永遠待在一起，就你們兩個人，你想嫁給他的那種喜歡。」

我凝神想了一會，道：「現在沒有吧。」

春花姑娘淡笑著，輕聲道：「這樣也好，在你遇到那個人之前學好怎麼打扮自己，這樣就可以用最好的樣子去迎接他的到來。」

春花姑娘有一雙巧手，經過她的妝點，我整個人都明艷了起來，我拿著小銅鏡反覆照著自己，眉開眼笑道：「為什麼非要取悅別人呢，取悅自己就好啦。」

春花動作停了一下，忽而莞爾，卻帶些悲苦的味道：「好好珍惜無憂時光，等你喜歡上一個人，就知道世事無常，萬般不由人。」

我不知道春花姑娘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也不知道她的神情為什麼充滿憂傷， 但直覺告訴我她是因為一個男人變成這樣。

「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帶給我的痛苦遠大於快樂，那我會遠離他。」

春花道：「月亮，太理智的喜歡不算喜歡。」

我笑道：「想這麼多也沒用，順其自然吧，不是有一句古話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聰靈笑著介面道：「姐姐說的對，等遇到了再說。」

春花姑娘淡淡看了一眼聰靈，起身，讓人將幾件衣服拿了過來：

「你們喜歡哪個顏色自己挑吧。」

聰靈喜道：「春花姐姐你也太好了吧......這件紅色適合姐姐欸。」

雪紡湊過來笑道：「我也覺得小月亮適合穿紅色。」

一共有五個顏色，紅，銀，黃，青，紫。

我猶豫了一下，在紅黃兩色上反覆斟酌，最後還是選了淺黃色。聰靈臉上全是詫異，道：「姐姐，我從來沒見你穿過這個顏色。"春花姑娘也看著我。

我道：「我有一件紅衣，只是壞了，再穿其他總覺俗氣。」

我說的自然是仙服，無論去哪我都帶著，唯有這樣我才覺得與裏海還有聯繫，這樣說當然只是借口，既然一心要逃，自然要低調點，穿這麼明顯這不是當活靶子嘛。

對，直到此刻我還伺機跑路，生命不息，追求不止。

最後聰靈選了青色，我以為雪紡會選銀色，因為她一慣喜歡穿白色，最後竟選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