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聞予看著他，等他解釋。

蕪上生無可戀，解釋是死不解釋也是死，算了，認錯吧：「我錯了。」

「我不在，你就是這麼欺負她的？」聞予說。

「我沒有，天地良心，我做戲的。」

「把孩子偷出來藏在你這兒也是做戲？」聞予笑問道。

蕪上：「她不是想要照蒼疼嗎？那我就把戲做的逼真一點。」

「呵」聞予冷笑一聲。

芽芽一頭霧水：【什麼意思啊？你們在說什麼？】

人設崩了啊，怎麼看著聞予和這個大獅子狗認識？

「我真的沒有，聞廼那小畜生一直盯著我的，御獸坊每天都會來那麼幾個人看著我，你去哪兒了？這麼些年，我們都急瘋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你現在什麼情況，小阿珏呢？」

聞予懷裡的小橙子哭聲漸小，一雙粉白的耳朵豎起。

聞予揉了揉小橙子的腦袋，哭聲有氣無力的，最後沒了聲音。

蕪上看著聞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屋頂，蕪上俊眉緊鎖，微微頷首。

蕪上眼神詢問：你過得好嗎？

聞予一笑燦然，點頭。

蕪上：小阿珏去哪兒了？

聞予：她在休養。

蕪上神色鬆動，動胳膊動腿，尋了個坐處，才看向聞予。

蕪上：你什麼時候用你自己的身份回來？

聞予：快了。

蕪上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看著聞予：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老子看不慣那小崽種很久了，早點回來，老子好出氣！

聞予目光看向西方，唇角一勾，不著急。

也不知道為什麼，回來後她的心越來越平靜，也越來越理智。

不過這是好事。

【你倆眉來眼去的做什麼？】芽芽看的火冒三丈，卻不能出聲，好不容易出聲了，還和聞予的聲音撞到一起。

「偷小橙子，欺負我，你本事大了去了，還需要我跪著求你嗎？」聞予玩味道。

聞予沒有回芽芽的話，芽芽緊繞著聞予的手腕，發泄的說，【你居然不理我，這人看著狗模狗樣的，到底誰呀！】

看著就心生厭煩。

蕪上諂笑兩聲，「那不是做戲嘛，到了屋裡，就我們倆，不需要不需要，聞廼和照蒼狼狽為奸，我這不是怕你遭罪嘛。」

「不過現在倒好了，你和照蒼離了，也不需要怕什麼了。」

【聞予，你變了，你以前才不會晾著我，你是不是有別的狗了！】

老女人，壞女人，欺負蛇！

「呵呵」聞予一聲呵呵蕪上悻悻然摸著自己的鼻子，芽芽噤了聲。

「你消息倒是靈通啊，蕪上...哥哥~」聞予揚了尾音，一聲哥哥令人雞皮疙瘩四起。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你都打了我一頓了。」蕪上委屈地說。

要他知道這裡面不是小阿珏，他死也不會逗她，就算真是小阿珏，他也不會真讓她跪下求他。

「問你個事，從前聞姨身邊好像一直有個人，形影不離的，那人是誰？」聞予漫不經心地問道。

蕪上眼睛驀然瞪大，「你忘了？那不是你相...相熟的小...姨父嘛，呸呸呸，說錯了，是個相熟的長輩嘿嘿嘿，年紀大了，容易嘴瓢。」

【你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不告訴我，聞予~我親愛的宿主小姐姐~你就告訴人家嘛~】

煩死了，他就聽他們在這兒打啞謎，說的話沒頭沒尾的，好奇的心癢！

聞予神色無二樣，蕪上小心翼翼地瞧著聞予，心裡打鼓，「你不記得他了？」

芽芽不自覺的鬆了手腕，睨著聞予。

「歲月漫長，哪裡記得了那麼多人，他叫什麼，你了解他多少？」

芽芽的心沒來由一痛，再沒鬧騰，安靜下來。

小姨父啊，聞予心裡滾著這三個字，袖子下的手摩挲著銀戒，她徒然低頭，看著袖子，銀戒啊，她好像不記得這是從哪來的。

那個人到底重要還是不重要呢？

銀戒又是不是與她相關？

聞予撫了撫安靜下來的芽芽，聽著蕪上小心翼翼地說：「他，你真記不得了？還...還給你買過禮物」

「我若記得便不會問你。」

蕪上眼露同情悲憫之色，咂舌，「嘖，太慘了，他一直以你小姨父自稱，天天跟在你聞姨身邊，我對他也算了解」

真是可憐啊，掏心掏肺的，最後人家不記得了，嘖嘖嘖，雖然吧，這個傢伙嘴賤，但好歹能在聞予身邊蹦躂幾萬年，穩坐第一，最後為了聞予投降，孤身入敵營。

蕪上想起萬年之前的那場聞予單方面打殺天界，多位上神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蕪上一笑，看似無情更勝有情。

「他呢是天生魔種，被青帝...哦，也就是你爹，被他封印在死亡沙漠，最後被你...你聞姨帶出死亡沙漠，兩個人如影隨形，他喜歡你聞姨，老男人真的是很噁心，那手段一套接著手套，嘖嘖嘖，看的我們啊樂不思蜀」

「你忘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跟你講...呵呵，那個」蕪上移開了視線，不敢去接聞予的眼神，「唉喲，你不...你聞姨喜歡他真是最好不過了，哪個能吃得消他喲，黏人的很，想當年你聞姨是打也打不走，趕也趕不走，從死亡沙漠帶回來一張狗皮膏藥」

「唉，你...她啊也是帶回來一個麻煩，天生魔種，你爹耗費半生功力才將其封印，卻被她帶回來，偏偏你娘又跟她是至交好友，要不是你娘攔著，你聞姨跟你爹非打起來不可，也因為這層關係，萬年前那場戰鬥，你們家才沒有參與，你爹那個老狐狸早帶你娘跑路了。」

也是慶幸，否則聞予還指不定扛不到那麼久，扛了那麼久，到頭來還是沒扛住。

「說重點！」聞予有些不耐煩了。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芽芽都沒你能那麼扯！

聞予撫了撫芽芽，小傢伙安靜過頭了啊。

不過聞予暫時沒管，她現在的目的是要弄清那個人是誰。

天生魔種，她也有所耳聞，魔種出世，六界大亂，魔族人一直都沒死心去救魔種。

她能將這麼個棘手的麻煩帶著身邊，應該重要吧？

她不確定。

蕪上清了清嗓子，「你聞姨對他來說很重要，畢竟能為了你聞姨投降，入天界再受封印，失去自由，他一定愛慘了你聞姨。」

「至於你...你聞姨心裡有無他否，我想應該是有的，不然，當初不會在知道他魂飛魄散後，就孤身闖天界，一心一意守著他的那一魄兩魂，更不會因為他那一線生機」

蕪上垂眸，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給聞廼那小崽種下跪求饒」

咬牙切齒之意，一雙眼眼尾泛紅。

他妖族的小公主，生下來便是最尊貴的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驕傲不遜，何時那般卑微過。

聞予心中平靜，抬手一揮，抹去蕪上的戾氣，「然後呢？」

「聞廼那小崽種能弒父殺兄，又怎會說話算話，自然沒保住，她也不見了，我們趕到的時候，什麼都晚了。那小崽種很是猖狂，更是將你求他的事傳的人盡皆知！」

「成王敗寇，他有天界撐腰，妖族人不得不服啊，我們幾個只剩下我了。我苟且偷生，就在等這一天，我相信我們的王終會歸來，再上巔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個渣，也得見到了，他們才認！

終究是不負有心人，他們的王沒有死，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蕪上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聞予閉上眼睛，她登上妖王後，手下有五大妖將，各個以一敵萬，蕪上還有四個人，有她從小的玩伴，有她半道收下的，五大妖將...只剩他一個了啊！

聞廼！

好，好得很！

「對不起」聞予聲音有異。

蕪上笑了笑，抹去眼淚，「你說什麼對不起啊，哦，對了，我們給他立了碑，你可要去看看？」

聞予抬眸，「他死了？」

「你當知道，魂魄是最脆弱的，那小崽種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立在了魔界，哦，對了，你可是青帝的女兒，怕是暫時看不了了。」蕪上說道。

他好像說了個寂寞，虧得離得遠，否則他不抗揍啊，蕪上眼神亂瞟。

「具體在哪兒？」

「碑在魔海的嘯天山，由魔龍守護。」

「我知道了，謝謝。」

「他...叫什麼？」

蕪上迷惑臉，「嗯？你還沒想起來？」

聞予搖搖頭，只有零星碎片，平靜的心煩躁起來。

「他叫...丞犽」

聞予瞳孔一縮，看向手鐲，芽芽絲毫沒有動靜。

芽芽...丞犽...芽芽丞犽，芽芽丞犽，聞予輕笑了一聲，不是她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