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點忐忑不安，因為至今還沒問清楚她們的想法。

不管她們什麼想法，一定要先帶她們離開這裡。

我尋了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了她們我的意思，讓我放心的是她們都沒有長期留下來的打算，只是因為我病了想讓我好好修養才沒來得及跟我商量，她們自己也在打探各種消息，司機跑路。

如此，聰靈這邊我算是安心了，不過這兒的防守真的讓人頭疼。

我已經聽到口風，三個月後就要作秀技藝，這就意味著開始接客了。我們獻藝是要客人們來評判，根據客人的賞銀來較高低，也就是說你作秀得怎麼樣不是真正的重點，重點是要學會討人喜歡。

當然，你作秀得好也討人喜歡。

在這待了快一個月，我才知道當初選人是什麼意思，因為每個被挑進來的姑娘最都是要經過客人們的挑選評判，評判的方式也是非常簡單粗暴，就是靠客人砸銀子，這就表明這期間認識的人越多越有利，而帶我們的姑娘身價也都不一樣，跟著那些身價高的可以認識更多的貴人，也就增加了在評選時候脫穎而出的機會。

當然，作為回報，定身價的銀子會給帶的姑娘一半。

這一次的競選幾乎就奠定了以後的地位，就算是同一個地方的人也分三六九等，紅樓是高級青樓，沒有人可以吃閑飯，那些在競爭中被淘汰的，會被轉手賣到下一等的青樓，那時候可沒有這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一開始就會被逼著接客，客人也五花八門三教九流，在紅樓可以保證的是每一位進來的客人都身價不菲。

待的越久就越清楚這兒的競爭有多殘酷，我們同一期被選進來的一共有七個人，能留下來只有三個人。

白姨跟我們講這些的時候我看見其她幾個女孩子的臉色全變了。在一起也住了好多天，女孩子們之間都交流完信息了，聰靈這丫頭心思簡單，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一股腦說出來了，還特別自豪地說明因為我的一句話把她和雪紡都帶進來了。

白姨本身就是極漂亮的人，而且一向待我比較寬容，給了我錯覺以為她是友善的人，然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面是冷的，眼神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更沒有給我一絲一毫的關注，彷彿我們每個人只是等待被挑選或者被拋棄的玩物。

也是在這時候，我才從這幾天的舒適圈裡徹底清醒過來。

我也聽過別的人談論過其他青樓，也曾一陣唏噓和後怕，更理解了當初那個男人販子眼裡不識抬舉的真正意味，同時也慶幸把聰靈和雪紡都帶進來了。

但是別人可不會這麼想，自從白姨講明規矩了，其她姑娘明顯跟我們三個疏離了，而且經常故意排擠排擠我們。我當然能理解她們的感受，原本是五選三，現在變成七選三，她們心裡肯定是怨恨我們的。

聰靈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開始變得憂心忡忡。

「姐姐，我們該不會還沒逃出去就又被賣了吧，我聽她們說下等青樓的人都過得很慘，昨天我還聽翠群說還有人被活埋了！」

「別擔心，我們抓緊時間找機會逃跑。」我自己也沒信心，這兒真像密不透風的牢籠，根本沒機會出去，但除了這句話我也沒什麼好安慰的。

雪紡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也要好好學，至少真到了那時候還有退路。」

聰靈精神一振：「對啊，我們只要佔了前三名就不會被賣出去了......」沒說兩句又焉了：「可是好難啊，我歌舞沒有一樣擅長的，今天練舞雪紡還被誇進步很大有天賦，姐姐聲音好聽，白姨又讓樂師專門教你，日後肯定也沒問題。」

我聽完臉一紅，樂師確實挺關照我的，但她也很痛苦，我學藝其實沒什麼天賦，難為她的耳朵了。

雪紡嘛，天賦什麼我不知道有沒有，但絕對是勤奮的。

是個很努力的姑娘呢。

「聰靈兒，你唱歌也很好聽啊，」雪紡笑著安慰她，「我們要打敗她們留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比以前難熬多了，因為每個人的心思都變了，都在暗暗較勁，想方設法賄賂樂師她們，也儘可能搞些漂亮衣服和首飾，打扮得漂漂亮亮，為以後的「拉票」做準備。

我也著急起來，雖然沒有刻意討好春花姑娘，但確實心態上要殷勤很多了。

春花是這兒的頭牌，每天都要應付很多客人，有時候一個晚上要同時應酬四五個客人，我跟聰靈在後面看得嘖嘖稱奇，春花姑娘會特地給她的客人們介紹我們，一開始我還很彆扭，好像當做商品被人推銷，了解規則後就只剩感激了。

她也會把不經常用的服飾首飾給我和聰靈，總對聰靈說要好好學習，對我卻從不曾說這樣的話。

兩個月後我們就不被允許隨意出入前院了，就算是自家姑娘帶著也要用面紗遮擋面目，且不允許和客人獨處。

估計是為了營造神秘感，畢竟快到獻藝的時候了，經常出現的臉肯定不如驚鴻一面來得深刻震撼。

實話實說，我們三個在外貌上沒有任何優勢，另外幾個姑娘顏值可都是一等一的出眾，初見時我們幾個都被她們的容貌驚艷了。

我頭疼得想，才貌都不出眾，連春花姑娘都不勸我好好學藝，只能抓緊時間想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