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敢高攀鄭家

戚池寒冷眼看他，瞥了眼他懷裡的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

宋雁行感覺口幹舌燥，解釋道：「這是給爺爺的禮物。」

「裡面裝的什麼？」

「是硯台。」宋雁行一邊說著一邊將禮盒的蓋子打開，像是想要給戚池寒看一看。

宋雁行臉上帶著笑意，像是得到了什麼好東西似的忙著想給戚池寒看一眼。可是從始至終戚池寒都沒給過他一個正眼。

他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嗤笑道：「你就拿這種次品給老爺子，你也能拿得出手？宋大少爺你可真行啊。」

戚池寒的話讓宋雁行感到無處容身。他木訥的開口道歉，緩緩將禮盒又重新蓋上，像是想要將自己好不容易展露的心意快點再埋回土裡。

「不要在宴會上拿出你的垃圾。我準備了禮物，會以我和你的名義送。」

宋雁行沒有再開口，只是垂下了腦袋沉默著抓緊了禮盒。像是恨不得能憑空消失似的。

戚池寒明明將一切都看在眼前，卻不願多說一句安慰宋雁行的話。

車行駛到了宅子門口，巨大的雕花鐵門一直沒有被關上過。車暢通而入，除了他們的車，宋雁行還看見很多豪車。

宋雁行感覺有些緊張，牙齒開始無意識的與下唇打顫。他不安的想要靠近戚池寒，似是想要從他那裡獲得一些溫暖，可是戚池寒卻視若無睹的下了車。

留給宋雁行的只有無情的關門聲還有那一句猶在耳邊的「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宋雁行木訥的下了車，可手中卻還抱著那個黑色的禮盒。

他太緊張了。

陳若極有眼色的上前道：「宋先生，交給我就好了，宴會結束時我會還給你。」

走在前面的戚池寒遲遲不見宋雁行過來，早已心生厭煩。

「還不快跟上來。」

宋雁行忙著快步走上台階，卻差點被絆倒。戚池寒扶住了他的手，這才使他沒當眾出醜。

宋雁行一陣後怕，腦袋昏沉的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戚池寒的表情。

「小心點。都說了不著急，你還跑著過來，你可比我更像是爺爺的親孫子啊。」

那一瞬間，宋雁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否則這麼溫柔的聲音怎麼會是出自那個人的呢。

宋雁行一陣錯愕，剛抬起頭就看見了戚家父母。

一時間，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媽。」

「哎呦我的乖乖你可慢著點，我等了這麼久可算是你盼來了。池寒這小子說什麼都不肯把你帶過來，還說你最近忙，你老實說是不是他騙我的？」

宋雁行一愣，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沒有，池寒沒有騙您，確實是我忙一直沒來得及看您。是我的錯，不怪池寒。」

宋雁行回話的模樣很是乖巧，一看就是長輩們喜歡的樣子。戚母的臉上早已笑開了花。

「那忙完了嗎？要不要回來陪陪媽媽？」

宋雁行的眼睛都笑成了一輪彎月，乖巧的道了聲「好」。

戚母開心的不得了，逢人就介紹宋雁行。跟在後面的戚池寒卻只是嘲諷一笑，裝模作樣的跟在父母的身後。

戚池寒並不知道早已有人目睹了這一切。

密封的車廂內，望著戚池寒如川劇變臉似的作秀，那人只笑著道了聲，「有趣」。

大廳內已經來了許多賓客，都是來為戚家老爺子祝壽的。

戚池寒找到了正在與幾個老夥計談笑的戚老爺子，無奈道了聲，「爺爺，這回我可把雁行帶過來了啊，您可不能再打我了。」

「瞧你這小子，真是該打。」老爺子說著就作勢拿拐杖去敲戚池寒的腿。一直乖乖站在戚家父母旁邊的宋雁行忙著側步護在了戚池寒的面前。

「爺爺，是我最近工作忙才一直沒回來看您，不關池寒的事。您消消氣，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您的。」

老爺子怒瞪著戚池寒，「你看看你看看，雁行這孩子多護著你，你要是敢辜負雁行，你看我揍不揍你！」

「爺爺我哪敢啊，雁行有你們幾位長輩護著，我哪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平常的工資都上繳給他，我可一分錢都沒留。」

說著，戚池寒抬手攬住了宋雁行的肩膀，模樣親昵的不像話。

宋雁行餘光中一閃，看見了戚池寒手上的戒指，那枚從結婚後他就從未戴過的婚戒。那枚被戚池寒視作恥辱，甚至不願裝模作樣的戒指。

宋雁行感覺自己有一瞬間的恍惚。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為這才是真相，就好像以前的那個對他咄咄相逼冷言冷語的戚池寒是不存在的似的。

「雁行，雁行？」

「嗯？」

回過神的宋雁行正好與戚池寒對視，戚池寒的眼中滿是他的倒影。

就在這時，管家出現在了戚老爺子旁邊。低聲道：「老爺，鄭家送了賀禮。」

有離得近的賓客聽到了「鄭家」二字，吃驚道：「是G港的鄭家？」

戚老爺子笑道：「是。只是我們與鄭家往來不多，沒想到鄭家會想得如此周到。」

戚父道：「我們與鄭家最近正在合作南岸新機場的項目，但是一直都是與鄭氏的下屬來往的，沒想到鄭家會派人送賀禮。」

眾人一陣吹捧。 戚老爺子笑道：「哎，我們不敢高攀。」

趁著戚老爺子興緻高的時候，戚池寒突然轉身捏了捏宋雁行的手指：「來的路上你不是一直說餓嗎，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沉浸在假象中的宋雁行早已喪失了判斷，只是無意識的想要依賴著自己的Alpha。他抓住了戚池寒的手，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該放手了吧。」

宋雁行驟然回神，再轉身才發現他們早已離開了戚家父母的視線。

他一邊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冒出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才是真正的戚池寒。可是一邊又不舍的想要貪戀更多戚池寒的溫暖。

戚池寒放開了他的手，二人肩並肩的走至人聲少的窗前。

戚池寒笑道：「從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清楚。爸媽一直都以為我們感情很好，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他們失望吧。」

宋雁行垂眸不語。

「如果媽再讓你來陪她，找個機會推掉，明白嗎？」

「知道了。」

「對，乖一點。別喪著張臉惹人討厭。」

宋雁行聞言立刻露出了笑容。可那笑分明比哭還難看。

在外人看來，他們像是一對恩愛夫妻。可是只有宋雁行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