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我怎麼辦？要我去死，永遠消失才算斷幹凈嗎？如果你想，我可以滿足你。」

奶奶去世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我的親人，早就沒有了。奶奶身體不好，或許我早就該早點下去陪她的。

我不想和他吵，但我讓他進了家門。

我沒開燈，屋內一片漆黑，就好像四年前那個晚上，他在包廂里對我說別再讓他見到我一樣漆黑。

他掐著我的脖子，我快窒息了，喘不上氣了，真的要這樣嗎？還是遲了四年的結局真的結局了？

呵，我沒死。

他問我，我是不是真的那麼饑渴，非要到那種地方去找男人。

什麼地方！GAY吧？

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我去GAY吧，但我沒去找男人，我不亂搞，也沒和人睡過，我喜歡那個地方，它讓我知道我其實不是異類。

我想告訴他，我沒有。

可我的腦子根本不受控制，話語早已變味：「我去哪是我的事情，我們已經放開了，我不糾纏你，也不噁心你了，我找誰也是我的自由了。」

他打我，頭好疼啊。

他開始脫我衣服，我好害怕，但卻又期待，我喜歡張星闌。

「你喜歡這種，為什麼不來找我！比你去外面花錢找鴨子來的輕鬆吧？」他按著我脖子，力氣大的像是要把我脖子按斷。

我沒說話，在他看來像是默認吧？

他太粗暴的，我真的很疼。

他進去的時候真的很疼，身體和心理上都很疼，像是把我整個人撕裂了一樣，我向後縮，但很快就被他抓著了。

「你躲什麼？你不喜歡嗎？」

「......喜歡。」

我想叫他輕點，可哭聲掩蓋了我說話，我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掐著床單，我想告訴他，我是真的很疼。

疼。

半夜我自己爬起來去了廁所把自己清理幹凈了，出血了，好疼啊。

我不過是喜歡了你一回，你就要將我的心揉的千瘡百孔。

喜歡是錯嗎？

我發燒了，40.3°，直到那個男人來找我，把我送去醫院。

我不想來醫院，我想就這樣死了的。

他來醫院看我了，這算不算我們之間關係的一點進步？算的吧。

「我們真的分開吧，我放手，我讓你輕鬆，你讓我活下去，好嗎？」我求他。

再和他糾纏下去，我或許真的要自殺了。

他冷下來，過了半晌，他說：

「好啊。」

——

五年恍然如夢，不再見少年青澀，不再似當初敢一腔孤勇，我害怕了。

我再沒遇到過他，也再沒找過他。

我在學校的教職工食堂打了飯，看著上面鋪著的煎蛋，皺了皺眉。

哦，今天是星期四啊。

沒人會把我的煎蛋換成他的炒肉了。

前幾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了，我們在街邊相視，僅僅相視，他未語，我也未語，最終還是像兩條相交線，在一個中點匯合，再逐漸分開，最終擦肩離去。

我想起曾經的語文課，老師說，喜歡只有十八筆，少了一筆，就變成離別了。

我的喜歡，發生在十七歲。

而喜歡有十八筆，筆筆深情，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