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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七十五章 夢魘(3)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592 更新時間:2022-01-26 09:27:06

    「是大皇子,我們懷疑是他的齋菜,或者是藥膳被人動了手腳,不知道為什麼,大皇子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好,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人在宴席上就吐了血,可是,事後試毒的太監卻沒什麼事,劉大人的徒弟沈小姐知曉一些醫術,這會兒在營帳里給他治療,宮裡來的御醫說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奢雲的藥也下毒了,他沒事吧?」

    「公子他沒事,殿下放心吧,大皇子一出事,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觸碰桌上的菜了,那些外廚現在都被禁衛軍押著,誰也不敢動。」

    凌泉看了一眼玄青,繼續說道:「殿下,你們這是……」

    他並沒有見過玄青,閔懷瑾反應過來,給他介紹,「我在回北海遇到你們四個之前,都是在玄青那兒的,他算是我的兄長,也是西海掛帥的皇子。」

    「見過將軍殿下。」凌泉對著玄青鞠首行禮,玄青也同樣回了個禮。

    「殿下在這,可曾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有,應該是藥膳的問題,幾盞茶前,有一個白衣的女人在小廚房裡下了藥,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奔著奢雲去的,結果,誰沒想到真正的目標是秦桑洛。」

    閔懷瑾把那兩張燒得焦黑的藥包拎給他看,「這就是那人下藥的藥包,你繼續帶人搜查,我自有打算,你就當做今日沒有見過我。」

    「是,殿下。」

    凌泉支支吾吾了一下,「我正想和您說,奢雲扣了您的劍,瞞著我們四個派了別的人守衛,就等您去上鉤,眼下,府中又都是禁衛軍在巡查可疑人員,殿下要是沒什麼,就別去了,小的幫您想辦法偷出來便是。」

    他分明是不知道個中原委,說的語氣也很是緩和。

    閔懷瑾搖搖頭,「沒事,眼下你不要輕舉妄動,奢雲不讓你們把守,就是怕你們會輕易放過我,你就當沒見過我,這樣對彼此才是最安全的。」

    小築懸空在湖面上,夜色涌動,殿外殿內皆是一片人潮紛亂。

    「動作快點,再去把京城最好的藥給我調過來,調不到就別回來了!」

    沈月從殿內把身邊的幾個低階修士給趕了出來,她聲音洪亮,臉上的怒火和緊張讓額頭上的青色花鈿都變了形。

    幾個捧著盆換洗的侍女走得急急忙忙,生怕稍微出點錯就會丟了性命。

    一盆又一盤的水不停地輪換著,看上去秦桑洛的情況著實是不容樂觀。

    「都死了嗎,沒聽見話嗎,趕緊的,要是王爺出了什麼事,你們腦袋都給我捧好了!」秦成勛抬起腿一下子揣在身邊的侍衛身上,他看上去比沈月還要著急。

    兩個低階修士愣是連滾帶爬地御劍而去。

    閔懷瑾化作玄青的模樣,兩人調換了身份,玄青宿在了閔懷瑾的袖口中。

    就這樣大喇喇地站在人群里,侯在殿外,把一切發生的經過都看了個大概。

    秦成勛雖然是暫時得到了聖心,但是一直以來,秦桑洛在學識和品行上,都比他更勝一籌。

    儘管忠景帝把他立為儲君,可是,宮中有傳言聖心動搖,恐怕要廢太子。

    朝堂之上,兩人在政事總免不了正面交鋒,結怨是無法避免的。

    這會兒,秦成勛剛出風頭,秦桑洛就出了事,難免會給人落下趁機除掉阻礙的把柄。

    儘管現在看來,秦成勛有被栽贓的嫌疑,可日後,若是被有心之人提起,難免不會落得一個慘淡收場的結果。

    「小將軍大婚,這賊人就趁虛而入,怎麼這麼巧合,這件事情,恐怕和小將軍脫不了幹系吧,大殿下眼下生死未卜,小將軍是不是要給個說法啊?」

    劉博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恍若守株待兔多時的獵人。

    以劉博的秉性,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他也很難放過這個能踩上一腳的機會。

    「來人吶,把這個罪臣抓起來,詔獄沒了,本官府上倒是還有個水牢,好好招待小將軍一下,務必要知道為什麼這賊人如此放肆。」

    他不能直接給秦成勛下菜碟,但是能斷掉他的左膀右臂,也算是有所收穫。

    悍刀營瞬間就被禁衛軍和欽天監的修士給團團圍住,一時間,刀刃相觸,雙方都僵持不下。

    「你……」公輸畢咬牙切齒地指著劉博,卻立馬被奢雲給攔了下來,「你,我分明看見你……」

    「劉大人說得沒錯,這件事情在我府上發生的,我的嫌疑最大,自然要按照規矩辦事。」奢雲突然出聲制止了公輸畢。

    他甚至是沒有反抗,徑直走到劉博的前面,沒有抵抗就把雙手奉上了。

    奢雲沒有爭辯,加之秦成勛也為了自保,再也沒有理由為他辯護。

    到最後,秦成勛不得已只能讓人把奢雲拿下。

    「你徒弟腦袋是不是不太靈光啊?」玄青用傳音術同閔懷瑾說道。

    閔懷瑾為了不引人注意,把自己的那段記憶給移到了公輸畢的腦中,公輸畢只要當眾說出整件事的來由,就可以藉機脫險。

    「……」閔懷瑾深吸一口氣,他也搞不懂奢雲到底在搞什麼鬼,只能看著奢雲被押送下去。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如坐針氈。

    秦桑洛的病情也愈發的嚴重,等到寅時,他所在的那個廂房已經被重兵圍了起來。

    秦成勛在殿外連連踱步,神色掩蓋不住的擔憂和害怕。

    這就意味著,秦桑洛他快要不行了。

    「啊……月。」秦桑洛在病床前,用力地睜開眼睛,他從未覺得這世間這麼冰涼,冷到他連虛汗都像是在結著冰。

    「我在,我在這裡。」沈月停下手裡研磨藥粉的研子,眼睛盈滿了淚水,有些哽咽到難以自持。

    「我好睏啊,阿月……」秦桑洛翕動的唇邊淌出一口黑色的血,順著藕白色的脖頸流下去,在頸窩積成一窪。

    「別睡,求你……別睡。」沈月用手揩掉他嘴邊的血痕,用力抱住了他的肩膀,肩頭不住地抖動著,如冰錐深深地刺入骨血。

    「阿月,我們玩個遊戲吧……」秦桑洛的眼珠泡在滾燙的熱淚中,他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一切東西了,一隻手摸索著探向腰間的小荷包。

    「嗯,嗯,你說玩什麼,我陪你。」

    「皇城的鳳凰花在五月盛開的時候,去找一個我藏起來的東西……可惜,五月才開花……真的……太遲了。」

    秦桑洛想起初見時,沈月與他不過都才十歲。

    一個久居深宮的皇子,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野丫頭,兩個在陰謀算計中苦苦求生的靈魂,就這樣在鳳凰花樹下產生了交集。

    她眼角的那一枚搖搖欲墜的淚痣,嗓子里空靈而好聽的歌聲,無不讓他的心房顫抖。

    僅僅是第一面,他就貪心地希望,日後能與他結髮系羅纓的女子,能會是她。

    「我在……咳咳……我在和你初見時的那個院子,在樹根下,埋了一個木盒子,裡面有張地圖,可以順著地圖找找看,我打賭你最後一定會……會很高興的。」秦桑洛擠出一點笑意,似在輕聲呢喃。

    秦桑洛想帶著沈月去看鳳凰花,帶著他的姑娘去走馬尋花,就像是過去的每一個季節那樣。

    只是,這一次,只怕是遙遙無期了。

    一陣陣的困意襲來,那些約定里的漁家燈火、毛村酒壚,這一刻,都在秦桑洛的眼前變得清晰而遙遠起來。

    這些平凡人最尋常的日子,於他而言,從來都是奢望。

    「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沈月的目光近乎哀求,伸手接住那個搖搖欲墜的荷包。

    敞開的口子里落出幾塊韌如蒲皮的幹花,這深紅色的花萼曾在陽光底下爛漫如火,花如丹鳳之冠,艷絕一季。

    花開花謝,恍若生命的一場盡興的燃燒,短暫卻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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