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黎幾乎一夜沒睡，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要去學校，他在路上給夜景禾發消息，發現自己被他拉黑了。

沈雲祈見他著急的樣子問他出什麼事了？辛黎不想把這事告訴沈雲祈，只能說沒什麼事。沈雲祈沒再追問，他也知道是辛黎不想跟他說。

下車的時候辛黎甚至沒和沈雲祈道別，拎著書包就衝進了學校里，他找到陸星星，問她夜景禾在哪？

陸星星剛吃完早飯，準備去上課，也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可能回來了吧，你別急，等下課我來找你。」

辛黎只能暫時冷靜下來，早上沒課，他也沒地方去，晃晃悠悠就到了操場，看到樹蔭下的劉禹。

劉禹是美院的，這會兒正在畫畫。

辛黎好奇，走到他後面看他畫的什麼，只畫了一個輪廓，看不出來是什麼。

劉禹知道自己身後有人，回頭看了一眼，「是你啊？」

「嗯，我叫辛黎。」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辛黎記得自己好像沒告訴過他名字。

劉禹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一邊調色一邊問他：「早上沒課嗎？來操場做什麼？」

「隨便轉轉。」辛黎蹲下去，鬱悶地拔草。

劉禹也沒說話了，安靜地畫著畫。

辛黎抬頭看他，發現他的頭髮很長，可以往後扎一個小揪，大概學藝術的都喜歡留長發吧，有藝術氣息，辛黎覺得劉禹長得也很藝術，明明是個清秀的面容，卻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那幾個人為什麼要打他。陸星星說校園暴力沒有理由，也許真的有人會以欺負別人為樂，但辛黎覺得劉禹不是。

辛黎還猶豫著怎麼開口問問，就見一個女生跑過來給劉禹送了早飯。

劉禹沒拒絕，說了聲謝謝。

那個女生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全程低著頭，辛黎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同桌。

「她是你女朋友嗎？」辛黎問。

「不是。」

「那她為什麼給你送早飯？是不是喜歡你？」

劉禹笑了笑，「也許吧，我不知道。」

辛黎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說：「她是個好人。」

「為什麼這麼說？」

「上高數課的時候她告訴我答案了。」

劉禹咬了一口雞蛋餅，「她很聰明。」

「只是不愛講話。」

辛黎看著劉禹畫了兩節課的畫，終於看出來他畫的就是操場上的場景。

過了一會兒陸星星跑過來，撐著膝蓋喘氣，「你怎麼跑這來了？找了你半天，發消息也不回。」

辛黎掏出手機看，確實有未讀消息，「靜音了，不好意思啊。」

「劉禹？」陸星星那天終於想起來劉禹是誰了。

前陣子校園論壇上有一篇帖子討論得熱火朝天，說是美院的劉禹騷擾女生被打了，說的一個比一個真，還有人說看見劉禹身上確實有傷。

陸星星對這種小道消息向來不信，除非有證據甩出來。可是那群吃瓜群眾不管真不真相，熱度一高什麼都是真的，在路上看見劉禹都跟碰見蒼蠅一樣躲得遠遠的。

辛黎還不知道有這回事，陸星星也忘了跟他說，其實陸星星也有點懷疑那篇帖子的真實性，因為如果一個人沒做那種事肯定會出來解釋，但劉禹什麼都沒回應。

「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嗎？」陸星星問他。

劉禹畫筆一頓，「假的。」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你知不知道……」

「沒必要。」

辛黎看看他又看看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陸星星言簡意賅給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辛黎義憤填膺：「怎麼還有這種人！造謠犯法！是不是打你的人造謠的？」

「是吧。」

「太過分了！我們去找他們！討回公道！」

「他們已經被勸退了。」

「啊？」辛黎愣了一下，「被勸退了？為什麼啊？」

劉禹笑了一下，「這就要問你了，有人在幫你。」

辛黎猜了個大概，也許是沈雲祈吧，可是自己也沒和他說是哪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