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再不滾，信不信我揍死你？」

賀知章平時就是一個痞氣十足的人，否則，當時袁新亭也不會對他那麼反感。和袁新亭在一起的時候，他刻意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但那並不代表，他的脾氣就真的溫和下來了。從本質上來說，他依然是一個流氓。

萬永良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賀知章眼睛裡面火光閃爍，卻遲遲沒有回頭。

他內心中充滿了動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袁新亭。

忽然，一隻手像一顆顫顫巍巍長出來的嫩芽一般，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背脊。

賀知章渾身一震，他慢慢轉過身，看向袁新亭。

袁新亭一張素白的臉抬起來看著他。

他的臉很瘦，骨骼很細，因此，近看的話，眼睛顯得有些過分大，漆黑的瞳仁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照。

此刻，這雙眼睛裡面，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倔強地看著他。

賀知章顫抖著雙唇，看著他，問：「你，真的和他……」

袁新亭知道賀知章省略的那幾個字想說的是什麼。

果然，他還是計較的。

就像所有男人都會計較的一樣。

袁新亭閉上眼睛，眼淚在閉上的那一瞬間從裡面滾出來，他輕輕點了點頭。

賀知章忽地攥緊拳頭，轉身就往門板上砸去。

「砰！」劇烈地一響，彷彿整個樓層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袁新亭心臟驀然一停，然後才恢復跳動。

他慢慢收回手，手臂無力地垂下來，說：「賀知章，我們分手吧。」

賀知章額頭上青筋爆凸出來，看上去有些嚇人。

他眼睛因為怒張而有些猙獰。

「你要和我分手？」賀知章的語氣彷彿從冰窖中取出來的一般，能凍得死人，「袁新亭，你想好了！」

袁新亭兩隻手無力地垂下去，低下頭，額頭前深深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們分手吧。」

不要再以欺騙來維持那個第一次戀愛的形象了。

不要再提心弔膽地害怕有朝一日被你發現我的過往了。

多少次我想告訴你，我其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可是每一次看到你對我露出的傻乎乎的笑容，我都忍不住祈盼，祈盼這樣的日子再長久一點。

但現在，終於還是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