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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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浴室里響起東西被撞翻在地的聲音。

賀松淮一個箭步衝到浴室門口，速度快到連胡莫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屈指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聽見裡面余桑匆忙拉上褲子拉鏈再按下馬桶沖水的聲音，不禁有些擔憂：「怎麼了？摔倒了嗎？」

余桑揉著磕紅的膝蓋重新坐回到馬桶蓋上，他剛剛伸手去拿放在洗手台上的紙巾時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窪滑了一下，撞到了洗手台上用來護膚的瓶瓶罐罐。

抬頭看著磨砂玻璃上透出來的深灰色人影，余桑抿了抿唇，在腦海里決定把剛才在內褲上看見的血跡忘個幹凈。

他不能短時間在再跑去醫院一趟，更加不可能告訴門外的賀松淮他懷孕出血了。

反正這個孩子他也不會留到最後，現在在肚子里隨便他怎麼折騰只要不影響到了劇組的拍攝進度，余桑都決定聽之任之。

「沒事。」余桑把那張沾了血跡的紙巾丟進馬桶里看著它隨著水流打著旋兒被衝進下水道，心裡這才舒坦一點，「不小心撞到了架子。」

余桑用涼水洗了把臉，打開門發現賀松淮就靠在浴室門邊的牆壁上，他一出來就對上了對方擔憂的視線。

賀松淮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確實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鬆了口氣，把順路在劇組外買的抹茶戚風蛋糕遞到余桑面前，「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順路給你帶回來的。」

劇組的便當是導演跟酒店統一定的，余桑吃東西本來就挑，便當又重油重鹽，他最近孕期反應很重，稍稍聞到點味道就受不了，今天在劇組的一整天除了喝水他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余桑本想冷漠的拒絕賀松淮的好意，但是他實在是有點餓。蛋糕是新出爐的，烤得鬆軟蓬髮成一個柔軟好看的半球形，打發的淡奶油的甜味混合著抹茶微微苦澀的香氣，余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出了聲，他紅著臉捂著肚子，接過那塊巴掌大的蛋糕。

「太晚了怕你吃撐，所以只買了一塊小的，」賀松淮自然也聽見了聲響，忍著笑繞過余桑走進廚房裡，「我再給你沖一杯熱牛奶，你臉色不好今晚早點休息，記者的事情我已經跟秋姐說過了，她會解決的。」

賀松淮輕車熟路地打開余桑房間里的雪櫃，從裡面拿出一袋脫脂牛奶，又從角落裡掏出一顆小巧的雞蛋。

余桑的信息素是苦咖啡味，他本人卻偏愛甜食。

很少有人知道余桑的這個愛好，賀松淮還是在日常的生活中觀察出來的。

余桑的房間很少開火，灶台已經太久沒有被使用過險些連打火都困難，賀松淮站在流理台前神色認真地像是在寫劇本一般。

廚房因為關著門溫度比客廳高了許多，賀松淮將襯衫的袖子折到小臂上方，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雞蛋在碗沿輕輕一磕，透明的蛋清裹著澄黃漂亮的圓潤蛋黃落進碗底。他做飯的樣子很熟練，手腕快速地晃動著，筷尖在碗壁上磕碰出清脆的聲響。

余桑很喜歡看賀松淮做飯。

賀松淮肩膀很寬，腰部線條隨著襯衫被利落地扎進褲腰裡，腿又長，站在灶台前絲毫不遜色於那些拍廚房廣告的專業模特。賞心悅目是一回事，余桑很喜歡賀松淮認真做事時候的那股子沉穩勁兒，他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沉浸下來，很容易讓人看得入了迷。

余桑就這麼捧著蛋糕站在廚房的推拉門門口看著賀松淮在流理台前忙活，如果不是在這段糟糕的婚姻關係，他或許會很願意跟賀松淮成為朋友。

又或許，兩人年少時原本就是朋友。

想著余桑一整天都沒進食，賀松淮將沖好的雞蛋熱牛奶端到余桑面前，又返回廚房用剩下的幾個雞蛋準備再做一份舒芙蕾。再轉身回到客廳時，余桑身邊卻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付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胡莫如臨大敵地站在沙發旁，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頭都快湊到一起去了。余桑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才吃了兩口的蛋糕遞給付盛，在對方順著他的牙印咬下一口後，悄悄紅了耳尖。

賀松淮端著做好的舒芙蕾頓在廚房門口，有把手裡的東西丟進垃圾桶都不想再拿出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