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記:懸珠
小說: 秦末漢初升級記 作者:箓黎 字數:2257 更新時間:2021-12-24 09:12:07
西元前228年,秦王政十九年,秦軍大破趙軍,俘虜趙王遷。趙公子嘉出奔代,自立為代王。
趙國滅,三晉只剩魏國在苟延殘喘。
這年,秦王政生母趙太後卒。
當年嫪毐之亂,嬴政遷趙太後至雍城薪年宮,三年前,齊人茅焦勸秦王,為了一統天下,盡孝道,不被天下人反感,秦王接回了年邁蒼老的趙太後。但趙太後抑鬱難支,人生最後幾年鬱郁寡歡,致死都帶著愁容。
太後下葬時,有一顆極其珍貴的懸珠陪葬入棺。
懸珠又名夜明珠,夜明珠已經很珍貴罕見了,可大多是藍色的,橙紅色的更加千年難遇。
太後的那顆懸珠正是橙紅色,如同朝陽彩霞的紅,炙熱灼眼。
它有個神話舨的名字--羲和。
羲和是太陽女神,耀眼燦爛,這顆懸珠實至名歸。
一個月過去,趙太後的後事早已處理完畢,一切本該回歸平靜。
可有個消息卻突然傳來。
「懸珠羲和,懸珠羲和丟了!」
鹹陽宮內所有人都慌了,懸珠丟失,此罪誰能承擔得起。
太後明明入棺了,丟了也無人知曉,更不會有人再開館。
可偏偏弄丟懸珠羲和的侍女心性膽小,整日擔驚受怕,最後自己招了後,便投井自盡。
秦王下令全國懸賞,找到懸珠羲和者可獲封邑和爵位。
但過去了半年,始終沒有消息。
嬴政站在鹹陽宮的最高處,遠眺天際,見太陽升起,染紅了周圍的雲,如同羲和的光輝再現。
「趙高,母後知曉羲和丟失,定更加難過傷心,更加怨恨寡人……」嬴政目不轉睛地觀賞日出,不經意間將心中的感嘆說出了口。
隨身侍奉的趙高連忙迎合道:
「太後與王上血脈相連,再多矛盾也終會化解,王上不必感慨。也許…也許羲和已有了靈性,追隨太後仙去。」
嬴政閉目沉思,良久後,轉身離開,耀眼的陽光在他背後追趕,黑暗來不及退散,掩蓋了他眼中的哀慟。
齊國,單父縣,黃河支流河水邊。
每日太陽升起前,嬴憂都會雷打不動地練劍。他你前世練得更加刻苦認真,但不知為何,靈力難以進步,劍法再好也無法他凡鐵之劍發揮。
他抬眼望天,也許……是因為這方世界的大道限制吧……
陽光明媚燦爛,嬴憂練完劍,順便脫了衣服跳進河水中,洗個清涼澡,肉ti凡胎總是容易出現穢物,練劍練得大汗淋漓,冰涼的水沖刷了他身體的黏著躁熱。
忽然,他的眼中照射進一縷光。
如陽光似得耀眼,卻近在咫尺。
「夜明珠?」嬴憂稍稍用靈識一看,便找到了光的來處,竟是一顆橙紅色的夜明珠。
此時雖然天未大亮,但也不至於太過昏暗,這可夜明珠竟依舊如此耀眼。
「真難得。」嬴憂心中雀躍,連忙將夜明珠帶上岸,穿好衣服趕回家中。
他找到正在做飯的呂娘,興奮道:「娘,我撿到了夜明珠!你看--」
說著,他急忙拿出夜明珠,遞到呂娘眼前,擋住視線,呂娘手一抖,鹽巴放多了。
「哎,憂兒,別調皮,娘急著--」呂娘停頓下來,目光落在眼前的夜明珠上。
這一瞬間,她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術一般,時間似乎也凝固在此刻。
幾息過後,呂娘才轉過神來。
她怔怔道:「羲和……懸珠羲和……」
嬴憂疑惑:「娘,你難道見過這夜明珠?」
呂娘小心翼翼地拿起懸珠,眼神逐漸迷離朦朧,像是在回憶什麼。
她喃喃自語:
「當年,義父曾給我看過這懸珠,至今難忘其驚艷。還有趙政……不!」
呂娘回憶起當年的秦王嬴政,立刻打斷回憶,回過神來。
「娘,趙政是誰?趙國的人嗎?」嬴憂問到。
呂娘連忙搖頭,有些緊張地解釋道:「趙政…趙政不過是娘兒時的玩伴,不用細究。」
嬴憂看出呂娘在掩飾什麼,目光觸及呂娘額角的汗珠,他踮起腳尖,抬手為母親拭去汗水,並道:「我不問了,娘要注意休息,天還很熱呢。」
呂娘鬆了口氣,繼續準備飯菜。
沒過幾天,懸珠羲和丟失的消息以及傳遍大街小巷。
嬴憂也明白了,羲和珠原來是秦國太後丟失的。
怎麼就從黃河裡漂過來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但嬴憂可不打算用懸珠羲和換榮華富貴,那些東西都是虛妄且危險的,修行之人,最注重的是無欲無求,無為事天。
但是其他凡夫俗子可不這麼想,齊國人本就沉溺於鏡花水月般的「和平」中,對華麗珠寶更是趨之若附。
齊王建的一位夫人很得寵愛,這位夫人從趙國而來,尊為「趙夫人」。
趙夫人自以為慠,覺得秦國趙太後的寶珠,她若是能擁有,說不定也能成為未來齊國的「趙太後」。
遂在齊王建耳邊吹枕頭風,撒嬌著要齊王給她尋那懸珠羲和。
齊王建當時醉酒,耳根子一軟,便毫言應下,下令以千金相贈,懸賞羲和珠。可翌日醒來,心中驚恐,害怕此舉惹怒秦王,但又不想收回成命被臣民嘲笑其膽小。
「不過是顆珠子,秦王應不會在意……更何況,秦王和趙太後並不親近……」齊王自己勸自己,這件事也算過去了,不再多想。
而單父呂家得到消息,呂文便一心想著要找到那懸珠羲和,以此換來榮華富貴。
其他人或許不知,但呂文知道,羲和珠是當年呂不韋偶然購得。身為呂不韋養女的呂娘,一定知道羲和珠的來歷和模樣。
呂文找到呂娘,問其羲和珠的來歷,妄想造假一顆一模一樣的懸珠,但呂娘只是搖頭,無可奉告。
若是平時就算了,現在懸珠羲和真的在她這兒,而且,太過引人注目,她會被秦王發現的。
「洛姜,你再想想,榮華富貴,近在咫尺。」呂文不死心。
「事情敗露,不止齊王會怪罪,恐怕秦王都會痛恨我們。」呂娘道。
「你若不幫忙,你那兒子的事,可就瞞不住了。」呂文藉此威脅。
呂娘愣住了,她不敢拿嬴憂去賭,猶豫再三,終是點了頭。
「好,但你不要牽扯我和憂兒進去,我幫你找一個顆與羲和一般無二的懸珠。」
說完,呂娘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屋內,從木箱中取出羲和珠。
耀眼的光輝照亮她的側臉,她的眼中幻化岀了秦王嬴政的面容。
往日時光不再,曾經年少天真無邪,嬴政的面容與嬴憂重合,他們父子長得真像,讓她每一天都難以忘懷。
「娘,你在找什麼?」嬴憂的面龐真的出現在了呂娘眼前。
呂娘合上蓋子,光芒淡去,她笑了笑,道:「沒事,憂兒快去睡吧。」
嬴憂退出房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