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天宇祈求阮滎放過他，模糊的雙眼看向阮滎的時候，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明明是那麼的熟悉，曾經多少次對他展露。

可是現在，即便是在模糊的雙眼中看到，他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溫暖，有的只是無盡的冰冷。

明明眼前這人就是笑著的。

他……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似是下一秒就會被拽入那無盡深淵。

然而，他不知道，他早就被拽入了萬丈深淵，想要爬起來已經為時晚矣。

從他設計阮滎開始，他就已經入了深淵而尤不自知。

如今，也不過是再走一遍，曾經阮滎走過的路，體會一下阮滎曾經體驗過的感受。

不一樣的是，阮滎是被他設計，而他是自己走進了阮滎的深淵地宮，葬送了自己。

「饒過你？」

「納蘭天宇，你說，本君該如何饒了你？」

「饒了你的歇斯底里。」

「還是饒了你的鐵石心腸。」

「更或者是饒了你的狼子野心？」

「更甚者，是饒了你的狠辣無情！」

阮滎從未如此憤怒過，今日他自己都壓抑不住心底的憤怒。

眾人看到，感受到來自阮滎的威壓，還有天空中忽然出現的劫雲，他們知道阮滎要渡劫。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遠離了阮滎，只有小五元和成遠沒有離開。

當然，還有被阮滎拽在手中的納蘭天宇。

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能。

看到眾人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阮滎就很想笑，而他也確實笑了。

扭頭，阮滎看向成遠，道：「你為何不走？」

阮滎眉頭微蹙，帶著一絲慍怒。

成遠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想走！也不能走！」

「總覺得，若是我現在離開了，我會後悔。」成遠摸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裡很難受。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這裡滋生，一個聲音叫囂著讓他不要離開，不要丟下阮滎一個人。而且，他自己也不想離開，所以他留了下來。

留在阮滎身邊。

即便是這強大到足以毀天滅地的天雷，將他湮滅他也不能離開。

這種感覺，在他心中強烈到要將他撕裂。

阮滎掐著納蘭天宇，看著眼前的成遠，思緒不由得飄遠了。

五百年前，也有這麼一個人，就算自己斷了他的手腳，他也不離開自己，一點一點爬到自己面前，那臉龐與面前的成遠完美重疊。

阮滎伸出手，撫上成遠的臉，一臉的無奈和寵溺還有愧疚。

「好，這一次，就算是天，也不能帶走你。」

成遠瞳仁微微一縮，總覺得阮滎透過他，看著別的什麼人？

他又怎會知道，不管是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的今天，那個人始終都是他。

也只有他，不帶有任何目的的靠近他，為的只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所能帶來的榮耀和無限的修鍊資源與庇護。

阮滎用力將納蘭天宇砸向地面，抬起他撫摸過成遠臉的左手，「咔嚓」捏碎了納蘭天宇的手腕，一腳踩碎了他的腳腕。

阮滎回頭，迫不及待的吻上成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