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樓的掌櫃叫瞿文，是個個頭矮小身材也很瘦弱的男人，鬍子剪得很幹凈，說話細聲細氣的，有點像太監，但面容比較和善，看樣子不是個「周扒皮」。

他先各自問了一下我們的名字，聽到我回答時眉梢抬了一下，隨後安排雪紡記賬，我和聰靈為客人點菜以及做一些端茶倒水等雜七雜八的活計，店裡在前面服務的還有三個夥計，一個胖姑娘和兩個男孩子，看起來都不大，此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很精鍊的女人，地位頗高，像是「二掌櫃」。

簡單熟悉了一下工作後就開始上工了，因為店裡規定女孩子是不可以散發的，所以都發了一個青色的頭巾將頭髮半包裹住，雪紡負責記賬，所以她不需要。

戴上頭巾後感覺整個人也一同被蒙住了，被埋在這凡塵中，沒有辦法脫身。

在店裡無論有沒有客人都是要站著隨時候命的，僅僅站了半個早上，我就覺得腿腳酸得厲害，好不容熬到中午吃午飯才可以坐下，儘管餓了，我吃完一碗就不吃了，中午是可以休息半個小時的樣子，然後要繼續開工了，陸陸續續迎來送往，到後面感覺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在為一桌客人點菜時，我實在有點支不住，腿半跪在長凳上，這才稍微緩了緩，掌櫃的看到了，一笑：「哪有這樣給客人點菜的？」

語氣有提醒，但無責怪，我趕快把腿放了下來。

偶爾得閑的空，我和聰靈就在一起說話，倒也不顯得太過寂寥。

但累是真的累，頭一個晚上回去我就倒床上爬不起來了，聰靈窩心地幫我端來一盆熱水洗漱，這一晚，我可沒空失眠想東想西，洗完腳就睡熟了。

聰靈一向起得比較早，她叫醒我時我還睡得正酣，痛苦地從床上爬起來，腿酸經過一夜的發酵，變得更加明顯了。

就這樣，四五天過後我才逐漸適應這樣的工作強度。

每天都吃得半飽，讓我對食物的渴望愈加強烈，每次看到上菜，我總是偷偷多看幾眼，偷偷吞口水，休息的時候馬上拉著聰靈去街上買點其他小吃，聰靈總說：「姐姐，你怎麼總是剛吃完飯就餓，是不是沒吃飽？」

我笑道：「你還不是一樣，吃一碗就不吃了。」

聰靈吐吐舌頭：「以前在別家工作被嫌棄吃太多，就不敢多盛飯了，但是我吃菜吃了很多！」

我聽著心酸，我是為了自己可憐的自尊，聰靈可是實打實受委屈受過來的。

逛了一圈我們倆就捧著小零食回來了，有時候雪紡也一同去，但雪紡很少買東西，我就主動給她買點，聰靈每次付錢都被我攔了下來，她以往照顧我的太多了，我現在身上有錢，怎能讓她付錢。

中午有時候雪紡不在，被一輛新的馬車接走，不用問也猜到是誰，聰靈吐槽：「這麼短時間都黏在一起。」我把買的食物分一點給她的位置上，笑道：「那是靈靈不知道愛情的力量。」

聰靈的臉上就會浮現好奇又期待的表情，像所有懷春的少女一樣嬌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