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問
小說: 以權謀君 作者:有绥 字數:2055 更新時間:2021-12-04 05:10:29
第二十四章,問。
離開南樓,魏淳直奔皇宮。禁軍是自己人,司寄又得了司宴的指令,不能攔魏淳。魏淳這一路無人攔截,直闖兆和殿。
今日的魏淳是沒有那個心思,等著宮裡的黃門內侍通,再被他們領著進去的。
竇玉剛給司宴端了一杯茶進去,正拿著托盤出來,遞給身邊的孩子,抬頭就看見一身冷意的魏淳,嚇得他一個機靈,立刻行禮。
「魏侯!」竇玉持禮。
「本侯找陛下!」魏淳還沒有說完便一把推開竇玉,自己抬步進了兆和殿。
聽見門口的響動,正在批摺子的司宴立刻抬頭。
看見來勢洶洶的魏淳,司宴眉頭皺了皺,想必是出於什麼事。
「魏侯!」司宴起身。
魏淳直逼上前,抓起司宴手,貼近司宴,逼著他不住的往後退。
「司宴!」魏淳把司宴直抵角落。
「你說!」司宴被魏淳捏的手疼,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不能,只能看著魏淳。
「我問你,當年我的爹出事,你……!」魏淳頓住,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敢問出去。
司宴心頭一緊,驚雷破空,閃電掃過,在他腦海里劈開一道天幕,炫白耀眼,一時間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魏侯是不是想問,老侯爺之死,有沒有朕的手筆。」司宴抬起另一手摸上魏淳的臉,指尖輕輕從魏淳的眉眼劃過。
魏淳沉默,靜靜的看著司宴。
司宴這個時候,低眸溫和一笑:「魏淳,你這一問,是想把我至於何地?老侯爺出事的時候,我剛剛參政不久,接手。兵部。你現在來問,不就是在懷疑我嗎?」
魏淳心裡一驚,鬆開司宴,噔噔退後兩步。
「魏淳,你有證據嗎?有,那就與我有關,沒有,與我無關!」司宴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他伸手推了魏淳一下,讓魏淳又連連後退幾步。
魏淳深吸幾口氣,單膝跪地:「是臣冒犯。」
司宴並未接話,而是暗自捏緊袖中的手,手心被捏的很疼。
「魏侯,無事便退下吧!」司宴淡然的甩了甩衣袖。
魏淳點頭:「是!」
很平靜的一個字,說完魏淳便起身離開。來的時候有多氣勢洶洶,離開的時候就有多落寞無奈。
魏淳離開兆和殿,司宴就靠到身後角落的柱子,身體不住的往下滑。
「對不起!」司宴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踹氣。
直到竇玉進來,司宴才漸漸緩過來。
「陛下!」竇玉扶起司宴。
司宴已經恢復,他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聲音低啞的說道:「讓司寄悄悄的把王純給朕弄進宮裡來,切記,不可讓魏侯的禁軍知道。」
竇玉明白,立刻點頭:「陛下,放心。」
司宴知道鎮北侯是怎麼死的,是先帝下旨密謀害死的,因為他。因為魏朝教出了一個帶壞了他的魏淳,先皇容不下魏朝。
當年先皇暗下密旨與王純,讓王純扣下那道發兵支援的旨令,是他連夜將旨令送出皇城,才讓援軍開拔的。
司宴太害怕魏淳知道這件事了,他怕,怕魏淳將不在縱容他,不再回頭。
他所有的事情魏淳都可以忍,可唯獨這件事,魏淳忍不了,那是魏淳的父親呀!最敬愛的父親呀!
司宴清楚的知道魏淳的底線所在,他太貪戀了,貪婪魏淳掌心的溫度,貪戀魏淳對他的縱容。
竇玉去找司寄,司寄一聽到這個旨令,立刻帶著心腹手下,輕裝暗自出了皇宮。
王純被司寄帶來的時候,心底十分忐忑,但是他不怕,他的陛下還指望著他能夠監視者馮相。
「陛下!」王純一踏進兆和殿,竇玉就在身後關了兆和殿的大門。
聽見關門的聲音,王純心底咯噔一下。
「王純,你這三家姓奴做的不錯呀!」司宴都不待王純跪下問安。便開口質問。
王純這個時候才覺得不好,後背生涼。
「陛下,是馮相故意的,蔡首輔找過馮相。是馮相故意在蔡首輔面前說,要鉗制陛下就得先除掉魏侯。也是馮相暗示蔡首輔,可以拿當年老魏侯之死來,先離間陛下和魏侯。」王純「咚」的一聲就跪了下去。
「王純,你可記得朕登基之初是怎麼對你說的。」司宴眯眸。
「陛下,曾說,要臣好好辦事,」王純俯身把頭貼到地板上。
「王純,你要記得一件事,老魏侯之死你是主謀,一旦事發。馮相保不了你的,先皇離世之前就是想著拿你做替死鬼。是朕留了你一命,朕也可以隨時收回來。」司宴平靜的說著,語氣也是不急不緩,卻帶著雷霆萬鈞般的帝王威嚴。
氣勢壓迫而去,讓王純不寒而慄,戰戰兢兢。
「臣,明白!」王純立刻應下。
司宴就是在敲打王純,這事王純事先並沒有告知司宴。他知道王純生的什麼心思,就是在想能不能兩頭討好,都不得罪,然後從中撈取好處。
敲打完王純,司宴才讓竇玉吩咐司寄暗中送王純回去。
當年老魏侯死了,魏淳卻還活著。事發之後,魏淳要為父追責。
先帝便想著把王純推出去擋事,馮相也同意了先帝的想法。是司宴暗中留下王純,並讓王純活到如今。留著王純不過是司宴留下的證據,扳倒馮相的證據。
竇玉送走王純,才重新進來。司宴靠著憑幾正在揉著眉心,憂愁萬分。
「魏侯知道,未必是壞事。」竇玉安撫司宴。
司宴睜開眼睛苦笑一下:「害死他父親的是先皇,先皇是誰,是朕的父親!」
司宴眼眸里全是苦澀,到了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麼去面對魏淳,還有那握在兩黨手裡的遺旨。
司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遺旨上面寫的什麼。
竇玉默然嘆氣:「老奴看的出來,魏侯對您一片朕心。」
司宴沉默,不顧世俗,罔顧人倫的一片真心。那怕得罪蒼生,違背一切,都要喜歡著他,縱容著他。
所以他該如何去告訴魏淳,老魏侯的死,因他而起。若不是那天,他在御書房向先皇說明一切,執意頑固的想要奔向他。老魏侯就不會出事,也許魏淳就可以少年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