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利用。
小說: 以權謀君 作者:有绥 字數:3063 更新時間:2021-11-26 07:18:23
第十七章,利用。
「陛下,增設有司衙門不是小事,這其中章程條款之多,一年半載皆是弄不下來的還請陛下三思。」馮相還是有些不甘心,試圖阻止。
「馮相,本候帶兵的時候絕不如此拖延。軍中多是,雷厲風行。本侯在軍中日久,所以性子也是很急的,做什麼事,立即就要去做。不習慣,也不習慣,這般推諉拖延!」魏淳看向馮相,眼眸凝起,狹長的眼眸里閃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馮相看著魏淳,牙齒都要咬碎。
司宴聽完這話,也是一愣,以兵權為脅,他都要避讓三分,更何況馮相。
「既然是魏侯提出來的,那便讓魏侯去議定章程,設立有司衙門。若果疑問可與閣老院各位大儒一起商議,人手就先調用閣老院學士與禁軍。」司宴說著還摘了腰間玉佩,遞了下去。
閣老院是大禹開國便設立的,裡面多是些大儒名士,還有學識淵博的士子。他們有的是朝廷派人從各地學府請來的先生,有的是當地不願的學士。
他們平時受著朝廷供奉,一般不參與朝廷事務,只是修訂一下史書,編撰修復一些書籍,提擬一些律法規制。高祖皇帝在世時,曾特許他們有諫君之權,一直延續至今。
「朕特許魏侯便宜行事之權,見此玉佩如朕親臨。」司宴目光嚴肅,話語間是皇帝威嚴,不容置疑。
魏淳一聽,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臣,領旨。」
這事該徐瑾年來接下的,他是武將,不該他來辦這件事的。
看著竇玉遞上前的玉佩,魏淳停了片刻,才伸手接住。那天隨著這塊玉佩與司宴說的話,今日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只是瞬間,刺的他生疼生疼。
就算疼痛,魏淳還是接了過來,放入懷裡。已經甘心被他利用,甘心到這個地步嗎?
竇玉喊退朝的時候,從一進門就跪著的那些大臣們,才紛紛起身。
蔡首輔好久都沒有這麼跪過,起來的時候一陣眩暈,身體不住的往下倒。幸好身邊的馮相,出於道義扶了他一把。
「您當心!」馮相自己跪了挺久,起來的時候還好,就是膝蓋疼。
「多謝馮相,這樣,今日老夫做東,請馮相喝茶?」蔡首輔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馮相,眼裡有些期望。
馮相就知道蔡首輔會來這句,笑著不語,思索一下,又點頭同意。
蔡府。
外面不是很方便,蔡首輔便在蔡府招待馮相,馮相也沒什麼避諱的,直接就去了。
「唉!老夫這是好生心累!」蔡首輔在爐子上慢慢悠悠的煮了一杯茶給馮相,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心累在哪裡。
馮相失笑,他知道蔡首輔的意思。今日早朝這場博弈,其實算是五五分吧!
司宴那邊提了兩個決案,要麼你們讓出中書,要麼同意設立有司衙門專門監察百官。
他們贏了中書,卻沒有阻止司宴重提監察百官之事。
「都是為了陛下,蔡首輔不必苦惱。」馮相頷首。
「是啊!陛下這麼做,不知道會寒多少老臣之心。」蔡首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陛下年少,還不能體諒我等的苦心。蔡首輔也不要心煩,也要念及陛下畢竟還年少。」馮相是這樣寬慰蔡首輔的,不讓他還能對蔡首輔說些什麼。
「唉!也是。」蔡首輔再一次頭,不過他下一刻便是話鋒一轉。
「不知道陛下許了魏侯什麼,讓魏侯一介武將參與進來。魏侯本就位高,且手中權柄極重。若是日後,我等不在,魏侯把持朝政。陛下年少,如何鉗制。」說著蔡首輔又焦慮的捧著茶杯,眉頭不展,憂愁的很。
馮相不動聲色的放下手裡的杯子,這才是蔡首輔今日找他來的重點吧!
馮相突然想起先帝,先帝臨死時曾留下兩道遺召,一道給了他,一道給了蔡首輔。至於其中內容,蔡首輔手裡那道他是不知的。但是他那道,他知道,其中就有一條:新帝無道,有悖人倫,目無綱常,可廢之另立。
司宴如何,終究翻不過他手裡那道遺召。可是魏淳不一樣,一旦他兵權極盛,把持朝政,再多遺召都治不了。
現在想來蔡升這老狐狸不擔心陛下,擔心魏淳,想必手裡遺召內容還是差不多。
「陛下年幼,與魏侯年齡相仿,以前又與魏侯又交好。多聽魏侯一些,也是難免。若是魏侯也能明白我等苦心,想必陛下也能體諒我等一二!」馮相低眸,斂去眸中里不該有的神色。
馮相這話,就是在隱晦的告知蔡首輔。司宴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魏淳,手握兵權的魏淳。若是要司宴能不在為難於他,就是要除掉魏淳。
當然馮相是不會提起什麼魏淳就是禍害,要除掉,這類的話。蔡首輔又不是傻的,馮相話一點,他立刻就明白,這與他剛剛想的不謀而合。
馮相從蔡府出來的時候,天色不是很晚,這時蔡府門口聽著一輛馬車。
看見馮相出來,馬車的簾子掀開,露出一顆腦袋。
「老師!」王純恭敬的喚著。
馮相他這小梯登上馬車,坐到王純身邊。馬車繼續行駛,走向馮府。
「今日,你做的很好!」馮相肯定的點頭。
「陛下,昨晚召見了我,商議了今天的事。我昨夜也答應了陛下,確實不能出面為老師聲援一二。」王純低頭。
馮相搖了搖頭:「無礙!中書與設立衙門,陛下總是要得一個才甘心的。也正好讓你得了陛下信任,留在陛下眼前。接下來,就看蔡家老狐狸會做些什麼了。」馮相靠到車壁上,緩緩閉上眸子。
「知道了!老師。」王純看著馮相閉上的眸子,點了一下。
魏淳!魏淳!馮相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然後冷笑一聲。
司宴聽了竇玉遞上來的密報,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起身去了窗邊。
「魏淳呢?」司宴隨後回身問
「魏侯,在府里。」竇玉彎腰。
「入秋有些寒涼,吩咐御膳房煮一鍋羊肉湯。然後,你去請魏侯入宮一起用膳。」司宴撿起一片隨風飄到窗沿上的落葉,反覆的看了看。
竇玉點頭:「是!」
對於魏侯的事,竇玉常常都是親自去辦,親自去辦不了得,也從來不怠慢。
竇玉到侯府的時候,魏淳在書房,出來待客的是魏母。魏母看見竇玉,神色里處處都透著緊張。
「夫人!」竇玉躬身問好。
「竇公,來侯府,可有旨意要傳?」魏母頗有一些小心的問著。
「最近嶺南王府貢了羊肉入宮,陛下,讓御膳房做了些出來,請魏侯人宮用膳。」竇玉笑眯眯的說著。
竇玉長得溫厚敦實,站起來也是和藹可親,所以他一笑,就會讓人不自主的放鬆。
魏母聽完若有所悟的點頭,隨後又笑了一下:「這不會打擾到陛下吧?」
「夫人,放心,不會的。」竇玉頷首。
這時魏淳也從書房來了前廳,看見竇玉眼神沉了沉。
「侯爺!」竇玉率先行禮。
「竇公,陛下有召?」魏淳問。
「對!」竇公點頭。
「走吧!進宮。」魏淳轉身就走。
魏母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魏淳的背影,只是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魏淳進宮,竇玉直接把他引往了兆和殿,沒有去其他地方。
進門,魏淳就見靠窗的書案撤了下來,當上了一方矮幾,矮幾上放著許多吃食。
魏淳進門,竇玉就在外面合上了門,殿里一下就格外的靜謐。
「陛下!」魏淳沒有行禮,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魏淳!」司宴歪著頭。
「陛下,總是這樣,利用完臣一頓飯就打發了。」魏淳並沒有在司宴對面坐下,而起坐到司宴身旁。
「魏侯,不是要那塊玉佩嗎?朕不是給了魏侯嗎?」司宴抬眸,目光自魏淳的喉頭往上,挑釁滿滿。
「陛下,是真的會算賬!」魏淳冷哼。
「陛下,今日朝堂,臣為了你,把馮相和蔡首輔得罪了個幹凈,也為陛下贏下一把。陛下,一頓飯一塊玉佩打發不了臣。」魏淳翻身,扼住司宴的案子,將司宴壓在身上那張薄毯上。
「魏淳那你那天跑什麼?」司宴盯著魏淳的眸子。
魏淳手下更用力一些,另一隻手也勾著司宴的腰往上,企圖讓兩個人的距離更近。
「魏淳,朕今日沒拿下中書,你若是能幫朕拿下中書,朕許你的可不止一頓晚膳。」司宴也不掙扎,也不急,又慢慢開口。
魏淳就知道司宴會這樣說,當初先帝去世,太後火速把持御林軍。司宴就是這樣找自己吃飯,對他說若是他能拿下禁軍,就不止這頓飯!
魏淳舔了一下唇,有些口幹舌燥:「好呀!那就容臣先討賞。」
「你要什麼賞?」司宴問。
「陛下可還記得,那日也是在這裡。那日這裡放著一張書案,陛下被臣月兌光了,按在書案上。臣要陛下,如那日一般,伺候臣一會。」魏淳猛得放開司宴,起身看著司宴,嘴角還帶著一絲邪惡的笑意。
司宴一聽渾身都綳了起來,果然,現在吃飯滿足不了魏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