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芸的這記耳光幾乎使上了全身最大的力氣，相互的作用力讓她的手也跟著有些微麻。同時可想而知，毫無防備的程奚在結結實實的挨了這記耳光之後，臉會有多痛。不過，因為擔心宋念已經到了理智極限，歐陽芸早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就是要讓程奚付出代價！

「你為什麼就是這麼陰魂不散的！你以為你是宋念的誰！憑什麼要讓她因為你的過錯買單！被帶走的，為什麼不是你！」

歐陽芸的話剛一說完，下一秒，程奚便一把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重重的摁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背部受到了過於強烈的撞擊，疼的歐陽芸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而後，怒火也更加旺盛。

她本想對上程奚的視線，繼續咄咄逼人，但是，當她真的對上了對方的視線以後，她腦子裡剛剛還格外清晰地想法，瞬間就煙消雲散，化為烏有了。

歐陽芸幾乎不敢相信，她所目睹的眼神，真的會是人該有的嗎？

那種瘋狂，猙獰，嗜血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惡鬼！

程奚，究竟是什麼人！

「從來，從來沒有人敢打我。」

就在這個時候，程奚開口了，她的語氣低沉冰冷到了極點。

掐著歐陽芸脖子的手力度越發的大了起來，程奚看著歐陽芸迅速變紅的皮膚，以及在這層皮膚之下，汩汩跳動著的血管，程奚微微眯起眼睛，充滿了露骨的惡意。一時之間，程奚立刻就知道了，這就是維多利亞曾經跟她說過的——主宰生命的感覺。她想，維多利亞說的果然沒錯，這種感覺，真的，很令人愉悅！

但是，程奚說到底，還是程奚，她不是維多利亞。她，有她自己的心意和想法。

而沉溺於殺戮，便是她最為討厭的一件事。

所以，就當歐陽芸即將暈厥過去的時候，程奚鬆開了手。

深吸了一口氣，程奚努力的是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而後，她刻意的往後退了幾步，使彼此都處於一種相對安全的距離下。

「我為我剛剛的行為向你道歉。」

一開口，程奚主動地道了歉，而後，她先是回身鎖好了房門，繼而繼續說道：「你說的沒錯，宋念的事我需要負責，所以，我向你保證，我會把宋念帶回來的，毫髮無傷的帶回來的。在此之前，就請再耐心等待吧，再見。」

和剛剛暴怒之下的盛氣凌人截然不同。

當程奚走進電梯離開之後，好久之後，歐陽芸才稍稍的緩過了一些神志。

回想剛剛，她覺得，她從程奚的身上感受到的，是一股絕望。

一股，令她心悸，無力承受的絕望。

「程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歐陽芸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就當她剛一走出單元門，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身穿一身黑衣的女人。在路燈的照耀下，女人臉上那半張黑色金屬面具，泛著淺淡的光。彎起眉眼，女人陰陰的笑道：「晚上好啊，歐陽主任，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