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了解
小說: 【雙醫生】排班排到前任一起了! 作者:皈祎 字數:2399 更新時間:2021-10-26 00:26:10
一碗熱湯下了肚,胃暖了起來,身子也開始發熱。
老科長攛掇著實習生們給夏時道謝敬酒。
剛回國不久的夏時在國外哪見過這樣場面,別說進酒了,國外連個圓桌子酒局都沒半個。他木木然地站起來,什麼時候被人在手裡塞了酒杯滿上酒,什麼時候被人勸說著把一杯杯酒喝下肚他都不知道。
他就知道桌子上這十來個實習生,他挨個喝了一圈兒。等放下杯子的時候,腦袋都暈了。
他酒量不好,一瓶啤酒都能給他喝上天,別說老科長這回拿的還是家裡的陳釀米酒。
本傑明看不過去,幾次勸他都沒勸住,小小聲地扯著人,「夏時,再喝下去你要兜不住底了。」
「誰他媽兜不住底兒啦?死洋鬼子你把話說清楚!」他打著酒嗝坐在位子上,一把推開本傑明打算拿他酒杯的手。他以為本傑明看不起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毛頭小子。
畢竟本傑明早上還跟說自己是個毛頭小子配不上他呢!哼,他這就證明自己是成年人,自己才不是毛頭小子!
想著,夏時抱起酒瓶子,沖著嘴就灌了進去。
咕嘟咕嘟一頓吹,一瓶酒盡數進了他肚子里。他抱著酒瓶傻樂,樂著還不忘沖本傑明笑,「你……你才兜不住底,你全家……都兜不住!」
老科長見氣氛渲染到這兒,以為夏時喝美了,忙笑道,「史密斯醫生可能不知道,我這學生啊就好這一口。誒呀,你就別掃他興了。」
本傑明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
時間快到下午兩點,一眾實習生要去提前準備實習材料。老科長站起身,帶著實習生們和二人道別,「那我們就先回醫院了,賬已經結了,兩位醫生就慢用哈。」
包間里的人一下子就走得只剩下了兩人。
本傑明保持了許久的笑意終於從臉上散去。他有些惱火,且不說老科長無緣無故叫夏時一個剛上崗的人值夜班帶實習生了,就沖他們一個勁灌夏時酒,本傑明就看不下去。
他和夏時認識這麼多年,知道這小子表面上圓滑得跟個老油條似的,實際上單純得不得了。耳根子軟到幾乎不會拒絕人。
雖然二人早已分手,他不該管夏時的私事。但是就是會習慣性地去為夏時考慮。
轉頭看向身邊抱著酒瓶搖搖欲墜的男人,本傑明手指曲了曲,伸手接住了男人打算歪向一邊的身子。
「夏,我送你回去吧。還記得你家地址嗎?」他喊他「夏」,那是還沒分手前叫的稱呼。
夏時喝得迷迷瞪瞪地,不知今夕何夕。聽到這一聲親切的「夏」,眼眶子立即紅了。緊接著大鼻涕從鼻孔里冒了出來。
「你他媽還有臉叫我?嗚嗚嗚,你他媽都把我他媽甩了啊!明明,明明我他媽……我他媽追了你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一塊兒了……就在一起了兩年,你就……你就他媽的玩失蹤……連當面跟我我說原因都不幹……渣男,他媽的大渣男!」
夏時一喝醉,嘴裡冒出的話含「媽」量必超標。以前本傑明把這個尊稱為夏時的向「媽」性。因為夏時媽死的早,喝醉了必想媽。
可如今面對著夏時哭著喊著媽地罵自己,他怎麼也開不起玩笑來。
「那好,夏醫生。你還記得你家在哪兒嗎?」本傑明嘆了一口氣,扶著人就要站起來。
夏時哪肯從他,在他眼裡現在本傑明就是圖謀不軌饞他矜貴身子的大壞蛋。
「我他媽才不去……勞資自己他媽的能回家……」他推開本傑明的手,自己卻站了半天站不起來。
酒精上頭,他身子又開始發熱。
夏時感覺透不過氣,把風衣脫了下來。他外套裡頭穿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格子毛衣。衣服尺碼有些大,穿在夏時身上並不是很合身。再加上他皮膚白,一熱脖子就泛著一層粉。連帶著喉管到鎖骨就這樣露在了外頭。
在本傑明眼裡他本來就是一隻涉世未深的小兔子,如今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這個捕食者面前……簡直就是找死。
本傑明抿了抿唇,拿過來人的衣服就要給披上。可衣服還沒展開呢,夏時就被人先一步扶起來了。
「陸林……」夏時半夢半醒,整個人搖晃著像一條無骨的魚。他把腦袋耷拉在男人的肩頭,不哭不鬧乖巧的緊。
陸林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聲,眼神格外不友善地盯著眼前的外國人。
而本傑明則盯著夏時靠在那人肩頭的腦袋,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我就知道,小時能這麼乖乖被拉走肯定又是你搗的鬼!」陸林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夏時披上。他雖然和夏時高中不是同一年級的,但是也曾為了夏時去調查過本傑明。
這麼多年,夏時無法忘記這個黑眼睛黃頭髮的外國人,他同樣也不敢忘記。因為他生怕夏時這個傻子,哪一天又奮不顧身地朝這個危險的傢伙撲過去,然後像是過去一樣變成眾矢之的。
本傑明不記得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此人是夏時的好兄弟之一。他彎了彎嘴角,不打算藏著掖著,「不錯,是我把他拉來喝酒的。但是這是夏時自己樂意和我來的,你不事先阻止他,怎麼就怪起我來了?」
「你!」陸林嘴笨,哪裡吵的過這油嘴滑舌的外國人,於是他只得換個角度說,「你,你現在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又打算害他?」
本傑明攤手,「還真沒打算,我在這附近的醫院工作。」說著把自己的掛牌給陸林看,「我和夏時是同事。」
本傑明所言非虛,他的的確確是市中醫院的心理醫生。在夏時入職之前,他就是醫院的掛牌醫生了。
陸林又一次被懟到沒聲兒,氣的不斷幹瞪眼。
本傑明道,「所以,夏醫生下午還得值班,你要不把他交給我,我把他帶回醫院?」說著他上前要接過那醉成爛泥的夏時。
「不用你,我能送。」陸林把人裹得緊了些,要扶出門。可是沒想到,夏時居然扭了扭,格外不安分地開始哭鬧。他哭著喊著,像是收了巨大的傷,痛的不斷的在地上打滾。
陸林看呆了,在聽清楚夏時喊的話時心口鈍痛。
「媽……你再等等……我,我馬上就送您去醫院了……」
他在喊媽媽,那個已故的和善女人。
陸林想上前安撫,但是他知道這是夏時心內的一道刀疤,會時不時痛的疤。從沒人敢觸碰,也沒人能治癒。他站在原地,咬著唇瓣,夏時的眼淚叫他手足無措。
「乖。」
只見那個金髮的外國人半彎下身子,將蜷縮在地上哭泣的人抱在了懷裡。他輕聲安撫著,溫柔的嗓音擦著夏時的耳膜。
「別走……」夏時逐漸平靜,不知嘴裡叫著的是母親還是本傑明。
「好,你不哭我就不走。」本傑明哄到。
夏時果真不哭,反而乖乖地靠在了本傑明的懷裡睡熟了。
此人酒品不好,除了本傑明無人知曉。以至於,如何治這哭鬧的小傢伙也就本傑明知曉。他是心理醫生,他了解任何人的心理……尤其是夏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