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蘭沒接話，只是低頭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良久之後，看著他們依舊迷濛不解的眼神，他狀是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跟我來。」寧子蘭一展衣袍，氣質脫俗，依舊是那個風光霽月的飄渺仙人。

說完，他就轉身往宮殿里走去。

晏驚鴻和宋疏枝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皇宮很大，巍峨的宮殿展示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宮殿內部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

日光昏暗，皇宮裡越發顯得黝黑，諾大的宮殿空曠極了，只有他們三人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整個宮殿陰森冷清得很。

寧子蘭修長的手指微動，指尖縈繞著瑩潤的光芒，照亮了前路，落在人身上，無端感到溫暖。

寧子蘭最後在一座不大的建築面前停住腳步，晏驚鴻正要問出聲，就看見了上面的匾額。

「文淵閣。」字跡已經不大清楚，宋疏枝皺著眉頭連蒙帶猜。

晏驚鴻抿唇，應該是皇宮裡的藏書閣。

走進宮殿里，寧子蘭隨意搜尋幾下，最後丟給他們一本書。

書的年紀比晏驚鴻大多了，紙張都發脆，不過上面卻沒什麼灰塵。

晏驚鴻偷偷瞅一眼站在旁邊的寧子蘭，想必是師尊的功勞。

他吸了口氣，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書。

晏驚鴻一目十行，很快大致有了了解，沒想到旁邊的宋疏枝卻嘀咕道：「這都是些什麼啊？我怎麼也沒有看不懂，這字寫的跟螞蟻似的。」

他皺眉，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古書上的文字和現在他們常用的文字不同，竟然是古文！

晏驚鴻心下一沉，師尊平時涉獵甚廣，認識這些古文字，無可厚非，可自己從來沒學過它，也沒聽說過這種古文，可他閱讀的時候，竟然毫無障礙！

寧子蘭手一揚，書上的文字立馬換成了時下常用的。

「這裡是古梁國。」寧子蘭低聲道。

那書上說的正是古梁國的歷史，千年之前，陰山以北，就是古梁國，他們信仰神明，自稱是神明的耳目，是傳達神意的使者，他們是最接近神明的人類。

他們有種特殊的祭祀方式，在月圓的子夜之交，獻祭出最純潔的少女。如果神明對祭品滿意，他們就能向神明說出自己的願望。

「還要祭品，這得是邪神吧。」看到這裡，晏驚鴻的越皺越深，忍不住開口。

宋疏枝匆匆只掃一眼，幹脆聽晏驚鴻說得了，長篇大論的，她看著眼睛都花了。

「怎麼獻祭？」她問。

「火燒。」

且不說這世上是否真有神明，就算有，又何需要這樣殘忍的方式？

宋疏枝的脊樑爬上一層惡寒。

「他們究竟有什麼願望？」宋疏枝喃喃自語。

晏驚鴻合上古書，該知道的，都記在他腦海里了。

「古梁國久旱，顆粒無收，餓殍遍地。」晏驚鴻依靠在身後的書架上，「一開始，求的是生存。」

沒想到果真天降甘霖，國人得以活下去，可他們只有粗茶淡飯，羨慕鄰國的綾羅綢緞，溫飽之後，他們求奢靡，想要數不盡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