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醫者董奉
小說: 我在紅樓做聖賢 作者:我是人格分裂 字數:3213 更新時間:2021-10-12 01:01:32
再一次拒絕了王子睿的相邀,賈瑚帶著迎春準備回潁州,南縣的時疫已經消除,賈瑚準備帶著迎春去其它地方走走。
「子安兄,你已經拒絕某多次,真真的讓某心傷啊。」王子睿抿了一口清茶,一副心傷的假模樣,但是之後眉眼之間依舊帶著幾分笑意。王子睿近幾日多次相邀,都被賈瑚拒絕了,心裡還是有點感覺,不知道為何,來到南縣之後,賈瑚與他有些不那麼親近了。
賈瑚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帶著幾分歉意道:「瑚不喜熱鬧,若是只有王兄,瑚去赴宴也是無妨的,可是王兄身邊的世家公子實在太多了,瑚實在疲於應對。抱歉了,王兄。」
賈瑚不喜歡這些世家公子的宴會,這些公子的宴會多是清談,或者是吟詩作對,賈瑚雖然喜歡讀書,但是對吟詩作對這些實在沒有興趣。而且這些世家公子說話繞幾個彎,話裡有話這些,賈瑚實在不喜,就拒絕了。而且這些世家公子邀請他赴宴,更多是看熱鬧,想看看那個所謂的仙人是什麼樣子的。最開始賈瑚去了王子睿主持的宴會,去了一次,就只覺得無趣,還不如在家聽補天石嘮嘮叨叨有趣。
王子睿見賈瑚真的沒有去赴宴的打算,只好放棄了。
王子睿離開後,賈瑚舒了一口氣,盛情難卻。
這時候,補天石道:「這王子睿邀請你是真的,但是我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聽說,王子睿時常派人給迎春送東西。」
賈瑚道:「小石頭,你一塊石頭,是聽誰說的?」賈瑚帶著幾分揶揄,成功的令補天石炸毛了。
「怎麼滴,我一塊石頭咋啦。就不能聽那些鬼仆說話了?哼……你妹妹迎春遲早被狼叼走,我這是善意的提醒你,你不識好人心。」補天石氣呼呼道。
賈瑚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兄對迎春有意我是知道的,若是迎春也有意我也不阻攔,全憑她自己選擇。但是……」
賈瑚話語未盡,沒有說下去。
補天石道:「但是什麼?」
賈瑚笑笑不說話,但是他覺得迎春可能不會選擇王子睿,迎春喜歡的是平平淡淡的、細水長流的那種。而王子睿,註定是要去往更遠大的天空,王子睿從未掩飾過他的野心。蛟龍潛伏,有化龍之相。
迎春一直在時疫病棚之中坐診,雖然她沒有賈瑚那樣高超的醫術,但是一些常見風寒她也能治的。迎春一直免費為這些百姓看診,至於藥物,都是在縣中的藥店中買的。
「多謝貴人。」一個年輕的婦人抱著孩子道謝。
「是夜裡受了寒,吃了藥,注意給孩子搽拭一下身體,吃了藥孩子夜裡會發汗。」迎春溫和道。
「小婦人記住了。」年輕的婦人抱著孩子離去,身後還有幾個來看病的病人。
午後,鬼仆幫著迎春收好藥箱,坐著車馬回暫時居住的小院。
況的一聲……
迎春道:「怎麼了。」
鬼仆道:「車輪被石頭卡住了,小姐,奴下去看看。」
鬼仆下了馬車,馬車的車輪被路邊支出的一塊尖銳的石塊卡住了,車輪陷在了道路上的車轍坑裡,馬車的日日行駛,在路上留下深深的坑印。昨夜下了雨,坑裡有些積水,鬼仆也就沒有注意道坑裡有一塊石頭。
鬼仆下車後,正準備查看,後面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道:「可是需要幫忙。」
鬼仆回頭,看到一個身著細麻長衫的男人,男人絮著短須,身形高大,氣質儒雅,一看就很穩重的模樣。這個男人身後有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孩童身上背著一個藥箱。鬼仆放下幾分戒心,道:「馬車被石塊卡住了,我等正要查看。」
鬼仆的外表是一個中年婦人的模樣,看起來憨厚老實。
男人主動上前,一隻手拎著下擺,一隻手在污水中摸著,很快摸到斜插進車輪的石塊,用了些力氣才將石塊取了出來。
男人站起身,身後的孩童立馬遞上一塊細麻做成的娟帕,道:「師父,擦手。」
男人結果手帕,道:「看看能不能走。」
鬼仆怕了一下馬背,馬車向前動了幾步。鬼仆感激道:「多謝出手相助。」男人搖頭,帶著孩童離開了。馬車中迎春聽到動靜,悄悄掀起車簾的一角,只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以及那個背著藥箱的孩童。
回到住處,迎春換了一身衣物。這時候,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端著一個木匣子道:「小姐,這是今日王家公子送來的,王公子說,這簪子很忖小姐,讓小姐一定收下。」
迎春打開匣子,一隻玉簪,玉簪通體是白玉製成,白玉上面飄著幾縷如墨絲一般的黑絮,平添幾分韻味。
迎春有幾分臉熱,拿著簪子看了看,又將簪子放下,有些臉紅道:「先將東西收好。」
小丫鬟看著簪子,心中明了幾分,見自家小姐雙頰微紅,平添幾分嬌媚,心中暗想,只有王家公子這樣的世家公子才配得上自家小姐這樣的美人,看著小姐她能多吃幾碗飯,這大概就是那些人說的秀色可餐吧。
翌日,迎春再一次去義診,聽到街上的百姓都在談論一個人,神色之間帶著幾分尊敬。
「昨日,董大夫回來了,我家老娘還去給董大夫送了菜。」一個中年男子十分得意的說道:「我家老娘是第一個給董大夫送菜的,送了不少,這幾天,董大夫應該不缺菜了,你們送晚了。」
男子身邊幾人帶著幾分惋惜,一人道:「我去給董大夫送幾捆柴,日子越發冷了,得多備些柴。」
另有幾人附和道:「很是,很是。李大,我和你一起去,上次董大夫還給我婆娘治病,現在我婆娘好了,我也得給董大夫送幾捆柴。我家雖然窮,但是幾捆柴,只需要費些力氣,也是我的心意。」
幾人說著就扛著扁擔往縣城外的山上走去。
迎春耳目聰明,聽見這些人的話,有些好奇這個董大夫是何人?那些人言語對那個董大夫十分推崇,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一旁的鬼仆看出了自己小姐那幾分好奇,就道:「小姐,奴去去就來。」
迎春點頭,鬼仆離去。不到一刻鐘,鬼仆回來了,鬼仆的臉上帶著幾分敬意道:「那董大夫是這一片有名的醫者,他給百姓治病不要錢,只讓患者家屬種一顆本地的杏樹,時日久了,他居住的地方就有了一片杏林。每年杏子熟了,董大夫就將杏子賣給行商,換些糧食,初春青黃不接的時候有百姓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就可以去董大夫家中借糧。董大夫還時常救濟流民,是難得的善人。」
迎春聽罷也忍不住贊道:「果然心善,吾多不如也。這樣的人物,無怪乎百姓尊敬。」
鬼仆指著遠處一片不顯眼的山丘道:「董大夫的杏林就在那邊,聽說杏花開的時候,景色尤為漂亮。」
過了幾日,王子睿再一次拜訪賈瑚。不過拜訪賈瑚是假,想見的卻是另有其人。
迎春與王子睿走在小花園中,迎春喜歡綠蘿,園中有不少的綠蘿,都是賈瑚栽種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四季長青,即使是秋冬也泛著綠意。迎春穿著一身粉色的留仙裙,更顯幾分小女兒的嬌俏。
王子睿道:「前些日,送給小姐的簪子小姐可喜歡。」
迎春臉上發燙,紅著一張臉兒,點頭不語。
王子睿帶著幾分笑意道:「小姐喜歡便好。」
兩人在這綠蘿牆下坐下,有僕人端來茶點。迎春找不到什麼可說的話兒,想到前幾日聽說過事情,道:「王公子可曾聽說過董奉,前兩日聽百姓提起,聽聞那董醫者居住的山丘有一片杏林,杏花開的時候景色宜人。只是可惜,我怕是見不到那杏花開了。」杏花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年,要次年的二月了。
王子睿想了想,道:「某幼時倒是聽過此人,倒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此地定居。」王子睿談及董奉神色有幾分不喜,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迎春見他好似不想談及此事,心中暗怪自己蠢笨,連找一個話題聊天都找不好。
王子睿接著道:「那時某年幼,董奉已經及冠,他出身皇城世家之一的董家,是董家嫡枝董二先生的嫡次子。身為世家子,居然自甘墮落做了一個醫者。某年幼時就聽家母說過董家的嫡出五少爺少年聰慧,治經春秋,是出名的學者。後來不知為何,董奉叛離董家,被董家除名,行蹤成迷。」王子睿的言語之間有幾分惋惜,這董奉倒是可惜了,學問好,出身好,可惜自甘墮落學了醫。在這些世家子弟看來,董奉放著好好的世家子不做,要去學醫,真的是自甘墮落。
迎春抿嘴不語,她不覺得,世家子弟學醫有什麼不好。
但是想到二叔口中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迎春倒也能理解王子睿為何這樣評判董奉,但是理解不代表贊同,迎春想,不管如何,董奉治病救人都是值得人尊敬的。迎春不想與王子睿爭論什麼,便就此不語。
迎春想,董奉離開家中去行醫,大概就像一個讀書人中了狀元,狀元郎不做官要去做大夫,常人不能理解。但是在元春看來倒也沒有什麼不好,做官為宰沒有哪裡比別人高貴,行醫治病也不比誰低賤。都是自身的選擇罷了,只要不為禍他人,什麼也不做,即使是做一個紈絝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自己願意,但求日後想來不後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