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的眼神諱莫如深，單薄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們兩個像是心照不宣地默認了，顧淮沒有追問為什麼不跟梁非一塊兒了，沈然也沒有追問為什麼今天這麼早。

沈然把保溫盒遞過去，說：「給你帶的，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明天再給你補。」

「喜歡的，」顧淮接過保溫盒，對著沈然歪頭笑了笑，開玩笑道：「帥哥帶的早飯必須好吃。」

沈帥哥微微眨了下眼，有點好笑，「怎麼，你吃早飯這麼講究？」

顧淮已經打開了保溫盒，看到最上面的牛奶眼睛一亮。

這牛奶是進口貨，而且貨源不好搞，所以在國內很少能看到，他們家之前還是找定居在國外的親戚幫忙買了兩箱。

「沈哥大手筆啊，那麼我親愛的沈哥，作為你的前桌可以有這個榮幸...」前面的徐珂寧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他也識貨，裝模作樣錘了一下沈然的胸膛，故作嬌羞。

徐珂寧身高一米八，他從國小開始就練拳擊，一身的腱子肉，壯碩得很，偏生他又喜歡打籃球，曬得黝黑，看上去比沈然高大了好幾倍。

沈然想躲來著，沒躲開，挨了猛-nan嬌羞的一拳後，他似笑非笑，「沒有。」

「噗。」顧淮沒忍住笑出了聲，看著徐珂寧投來怨念的目光後，笑著討饒，「抱歉抱歉，實在沒忍住。」

他在吃奶黃包，香甜香甜的。

徐珂寧看他吃得這麼香，也拿出了他的飯糰，一對比，頓時覺得八塊錢的紫菜飯糰不香了。

沈然挺喜歡看顧淮吃東西，因為不管吃什麼東西，他的吃相都很優雅。

就算是直接上手男孩子可以一口一個的奶黃包，顧淮都會細緻地分成兩口，吃兩個就會去喝一口奶，低垂著眼眸，碎發會沒過眉梢，很是文雅。

顧淮注意到沈然的眼神突然就不動了，但是他正忙著幹飯，只能放下牛奶，用手扯了扯今日「衣食父母」的衣擺，又抬起頭默默看他。

冷淡的男生不自然地微微向後仰頭，他被可愛到了。

刻意掩飾自己的失態，沈然的音量都比原先高了些。

「你怎麼跟只倉鼠似得。」

顧淮又笑彎了眼，那眼睛漂亮又清淺。

前面的徐珂寧突然猛地轉頭，黑手用力順著自己的胸腔，痛苦道：「噎住了噎住了！！！」

他慌不擇路，拿起顧淮放在桌子上的奶就往嘴裡倒。

顧淮覺得自己博學睿智的大腦一下子就宕機了，他眼睜睜看著那瓶牛奶見了底。

這牛奶的側邊包裝專門有一小道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裡面液體的多少。

徐珂寧喝了一大瓶奶終於緩過來了，他看著自己手中空了的瓶子，尷尬的要命，「內啥，我等會兒再去給你買瓶奶？你要幾瓶都行！」

顧淮有氣無力地沖他揮了揮手，「沒關係沒關係。」

等徐珂寧尷尷尬尬地轉回去後，男生終是忍不住垮下臉，漂亮的眼睛裡滿是委屈，他就這麼看著沈然。

像是小朋友在外面受了欺負，礙於從小被教導的禮貌，只能擦擦眼淚說沒有關係，但一看到親近的人，委屈怎麼都藏不住。

沈然驀地有些心疼，其實對他來說那瓶奶微不足道，但一看到顧淮無辜又委屈的眼神後，他就覺得那瓶奶至關重要。

他想了想，從自己書包里變戲法似得又拿出一瓶奶，輕輕拍了拍顧淮靈光的小腦袋，「再給你一瓶。」

「保護好，這是今天最後的一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