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說: 珍寶(別名:盟主大人總是要精分) 作者:一笑梦三生 字數:2012 更新時間:2019-04-26 07:54:27
她恨過自己,恨自己為何沒有早點發現霜無雪的身份,為何當初沒有死不見屍便在心中斷定她的崽子已經死了……恨霜浦西那小人,將她的崽子教養成此番模樣。
她過的並不好,如同傀儡,便是笑都是那般的虛假,不似她青年般肆意妄為,成熟穩重讓人覺得心瑟,哪有一個青年人的模樣。
明明小時……她也是個喜歡對著阿尋撒嬌,吃藥時會耍小脾氣,便是傷了一點小口子都是委屈上大半日非得人抱在懷裡哄的小崽子。
可如今這模樣……堅韌穩重,雖笑卻未入眼底,便是連死都置之度外。
此番,如何今她不恨,可恨又能如何?她殺不了霜浦西,答應了那人不能殺,不能的……
「我……」啟了唇,話語卻如鯁在喉,讓郝任說不出,也不敢言。
「我只是來逛廟會,路過……而已。」目光緊盯著霜無雪,好似要憶起霜無雪小時模樣。
她的模樣是像她的,眼睛鼻子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嘴唇卻又像了阿尋。
她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未將她的崽子認出,初見時竟是只是覺得這人同霜浦西還真是相似而恨上。
阿尋的模樣,又何嘗不像霜浦西?
「已經結束,我該離開了,你不必憂心,我無意傷你。」見霜無雪也一瞬不瞬的瞧著自己,那眼眸中似有惶恐的警惕,郝任心有苦澀開口道。
她並不是不想認,但若是讓天下人知她未死,霜無雪這正道之首還是她的女兒,只怕便是霜無雪想要安穩過活都難上加難。
跟何況霜無雪未必希望自己有一個見過,未識過的惡人娘親……
正邪之分,遠比世人想像的都要無情,也更加的殘酷。
「如此甚好。」霜無雪目光隨著郝任,想要從那張從未改變的面貌上想起她母親青年時的模樣。
她的肆意妄為好似變成深沉,她的溫柔隨意似乎也變成了滄桑,數十年她也變了,而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是她害死了父親,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若是沒有她,母親和父親可以福祉的在一處,不會是此番陰陽兩隔的模樣。
小時,她不懂情愛,此時懂了,才覺得是那般痛徹心扉。
父親的……墓她知曉在何處,不止一次的路過,她該感謝嗎?她的祖母未將自己的兒子扔入亂葬崗,未將自己一舉殺死!
但其實殺死會更好吧……
霜無雪無意識的鑽盡了一條死胡同,出不來,也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當年逃避的事實想起了,想要面對何其之難。
陡然,身後人有些輕微的掙扎讓她回神,她微微轉頭,背負身後人的手臂用了幾分力,安撫的道:「無妨,繼續睡,前輩只是來敘舊的。」
可惜,此番言語半點安慰都未起到,反倒是引的原本睡的朦朧的男人,睜大了清冷眸子警惕的瞧著郝任。
他可未忘了,這人在那山谷時險些要了無雪的命,如何令他不警惕?
攬在霜無雪肩部的手臂緊了些。
「前輩……告辭。」霜無雪禮貌性的一低頭,而後不再言語,不再去看郝任的模樣。
郝任也未動,僅是任由霜無雪同她擦肩而過,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啊,知曉卻不敢認,還真是無用啊!
走下了一段路,霜無雪方才放鬆警惕的肌肉,即便郝任是她的娘親,對她,她依舊未放鬆警惕,畢竟這人並不知道她們兩人的關係,只怕只有恨而無愛。
「無雪……」身後的人埋頭在她頸邊親昵的蹭了蹭,而後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無雪有傷在身,還是不好受累的,他怎麼就睡著了呢?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
「怎麼,待在我背上不舒服?」輕笑一聲,霜無雪問。
「很舒服……」略微讓人會想歪的聲音。
「那就老老實實的待著,我可是想背你一輩子呢!」
「那我……讓你背一輩子。」微微紅了面龐,蘇謹瑜小小聲的道,攬在女人雙肩的手臂更加緊了緊。
聞言,霜無雪面上溢滿了笑意,從心底的喜悅讓她將先前的不快都遺忘,只覺得背後這人還真是她的貴人,只要他在身旁,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坦然面對。
所以無論如何,她會護好,哪怕自己遍體凌傷,也要護身後人一世安好,也要讓自己好好的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完成對他一輩子的承諾。
一步一步的背負著身後走著,霜無雪走的很慢,好似要將這歸程的路當成一生的道路來走……
……
而在霜無雪兩人周圍蕩漾著溫馨踏上歸程道路時,年如意的醫館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這位小姐,不是我說你,你應該在家卧床靜養,而不是拖著你這副破爛身體不管四處浪蕩,寒毒入體,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腦子也被寒毒入侵了呢……」
吧啦吧啦一頓又臭又長的念叨,秦羅玉嘴角抽搐的瞧著眼前這正替她把著脈一臉兇相的女人。
從來都沒想過,有朝一日她竟會被他人教訓,而且還是這種明目張膽的教訓。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啊?
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靠在一邊模樣瀟灑的男人,別以為她沒瞧見,那嘴角明明是揚起來了。
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偷笑……罪無可恕,雖然說笑的挺漂亮的!
年如意一陣念叨後,抓起毛筆寫下一副藥方,而後向著趴在桌上發獃的藥童道:「藥童,去煎藥。」
年如意指使的一如往常,誰知藥童卻僅是向她瞧了一眼,又低頭去劃拉倒在桌上的水漬。
那模樣明顯就是還在生氣,不是都給他買了麥芽糖了嗎?怎麼還在生氣啊?年如意哭笑不得的想 著。
這廂年如意是不敢指使藥童了,只得自己動手。
那廂小郡王卻是眼眸中一抹暗色,同時端著茶水輕抿一口,強裝鎮定的道:「怎麼說也是我們麻煩了人家,冰坨子,去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