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一聲，霜無雪閉上眼，沒有再次開口詢問任何。

過了一會，地牢內安靜的幾乎落針都會聽見時，閉目養神的霜無雪時不時意識到有人將目光投向她，又怕她發現般的移開，來回了那麼幾次，就聽男人又小小聲的叨咕著問:「她會回來吧？」

「……」合著還是想她消失啊！一邊說著她們是一個人，一邊更加喜歡那個「傻」了的霜無雪，也是，傻了她更加的讓人覺得放心，也更加任性。

霜無雪失笑的抬眼，看向男人，笑的很是縹緲而又空靈，她道:「放心，她……會回來的！」

頓了頓，她仰頭看向黑漆漆的地牢房頂，再次喃喃般的道:「會……回來的！」

見女人這般有些失落的模樣，蘇謹瑜愣了愣後，而後依舊小小聲的辯駁道:「我不是希望你消失！」

她們本就是一人，而且她雖讓他不懂，卻感覺不到壞心，反倒讓他覺得她有幾分……可憐，明明不想笑，卻偏偏逼迫自己去笑，笑意從來都不是真的，就好像那個愛笑的珍寶一樣。

他好歹沒人逼迫他一定要笑，所有的一切都只要掩藏在面無表情下就好了，便是哭，都不會讓人覺是在哭，不過風沙迷了眼的模樣。

「我知道，你很善良單純！」霜無雪看向男人，輕笑一聲道。

從初見時她便知道，他那張面無表情的面龐下是一顆與世隔絕單純的心，即使他會做著最為羞恥的行為，但那些不過是表像而已。

所以，她才會覺得她和蘇謹瑜很像，的確是相似的，不過蘇謹瑜那時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而他還真是難得，明明是個成人，卻有一個赤子之心。

便是這份美好，便讓人想要收藏起來，不讓那潔白的畫卷上沾染了黑。

但這份美好能夠維持多久？霜無雪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至少男人在她身邊時，她會竭盡全力去保護這份難得善良單純，不讓他同蘇謹瑜一樣，被現實所摧毀，被不幸佔據，死在她的記憶里。

嘖，優柔寡斷，回憶往昔並不是她該做的，只是……

蘇謹瑜悄咪咪的抬頭看著女人，想要開口，卻是遲疑著不敢開口，他不曉得他該說什麼，辯駁嗎？

事實上，他的確更加喜歡另外一個她，這似乎是不掙的事實。

男人的遲疑霜無雪看在眼裡，她輕輕的笑著，將身體倚靠著牆壁，手指擋在唇前，輕聲的道:「噓，別再說話了，我累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會。」

男人聞言，靜默了，眉間微皺，抿起了唇輕點頭。

頓了頓，霜無雪瞧著相距甚遠的男人，似乎笑的虛弱無力，卻還是開口道:「在這個期間，另一個我就有勞公子照看了。」

說完已然低垂下頭，未再次開口。

沉默之間地牢內似乎只有兩人的呼吸聲環繞，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低垂著女人，蘇謹瑜慢吞吞的湊近了她，卻還是時刻保持著一種能夠立馬跑走的姿勢。

直到，失血過多的霜無雪大概覺得寒冷而蜷縮起了自己，有些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好冷！」

眸子微睜，她瞧見了就在不遠處的蘇謹瑜，憋著嘴，好似有天大委屈似的，她道:「說好抱著我的，結果我睡著了就把我扔一邊了。」

「你醒啦？」蘇謹瑜眸子陡然睜大，忙不怠的挪到了女人眼前，嘴角輕輕的上揚了些許。

輕微至極的微笑，卻好似久旱逢甘霖的莊稼，青悠悠的一片，不自覺的便驚艷了目光。

原來，他會笑啊！

原來……笑起來很漂亮呢！

伸出手指輕點上男人的嘴角，霜無雪傻乎乎的道:「你笑起來很漂亮啊，像是……冰糖葫蘆一樣的甜，給人感覺很甜呢！以後可以多笑笑，很漂亮。」

抑制不住的誇獎並沒有讓蘇謹瑜面上有羞澀和笑意，只不過僵硬了面容，愣了愣後想著:「他笑了嗎？」

怎麼會笑呢？不是應該只會得到命令才會笑的嗎？為什麼和上次的哭一樣，如此的不受控制？

放在嘴角微涼的手指似乎並不滿意他的走神，微微使勁的戳了戳，女人道:「這樣面無表情的，不好看啊，笑一笑啊！」

抬眼看向女人，女人像是要為他顯示笑容的迷人一樣，笑的眉眼彎彎，面頰兩旁的小酒窩深陷，可愛而又讓人不自覺的也想跟著笑。

輕微的上揚了嘴角，蘇謹瑜卻覺得面上的肌肉不自覺的僵硬。

霜無雪見了，伸出兩手揉了揉了蘇謹瑜的面龐，血色上了臉，她卻覺得漂亮極了，一邊道:「不笑也是漂亮的，很漂亮！」

「恩。」毫不羞澀的應了，蘇謹瑜並不覺得霜無雪說的有什麼不對，在她眼中覺得漂亮，便是漂亮的吧，他覺得這是個很令人開心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