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祝堇郁也懶得說什麼了，由著他穿吧，趕緊想辦法把男人送走才是。

祝堇郁把關注放到男人換洗的西裝上，「江叔叔，手機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

男人聞言，直接去翻自己的西褲口袋，找出手機連問都不問交給了祝堇郁，「給你。」

祝堇郁驚訝地多看了男人兩眼，莫名覺得喝醉了的江叔叔有點乖。

男人又強調了一句，「可以隨便看，我沒有小秘密。」

多驕傲的語氣，祝堇郁心尖一顫，有些把持不住男人這般乖巧，因為對方總給他一種他們關係很親密的錯覺。

這是錯誤的。

祝堇郁心裡明白，如今對方是他的長輩，那種親密的關係，他是萬萬不能想的，他心中狠狠罵了自己幾句。

摁亮男人的手機，祝堇郁發現男人並未設置鎖屏，輕易翻到電話記錄，找了半天，祝堇郁猶豫地詢問男人的意見。

「這個是你的助理麼，有任何事都可以聯繫他的那種？」

男人把腦袋湊了過去，看了眼模糊的助理二字，搖了搖頭，看了看祝堇郁的神情，立馬坦白，他彷彿被老婆抓姦質問，一連串的詞句就差沒把助理的底褲扒下來。

男人最後還要格外強調一遍，「他有女朋友。」

祝堇郁哭笑不得，又問了遍有事是不是可以找助理，見男人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給對方撥打了電話。

男人卻神情惴惴不安，纏在他身邊，似乎不希望他打過去，「你生氣了嗎？」

祝堇郁耐心地解釋：「我沒生氣，是要讓人來接你。」

「我不走。」誰料男人聽了，竟耍起小脾氣，一把搶走手機不給祝堇郁使用了。

祝堇郁愣了下，「江叔叔...」

總不能讓人睡在他這裡吧？

他嚐試讓男人把手機給他，多次勸說未果，對方惶惶不安，彷彿被家人拋棄的小可憐，祝堇郁心軟了。

不管多大的男人，喝醉了這樣可愛他也是頭一次見，看在這份感覺不錯的份上，祝堇郁准許男人在客房留宿一晚。

祝堇郁拍了拍沙發，希望男人放下戒備，把濕漉漉的頭髮吹幹，不然天冷，自然風幹第二天容易頭疼，「我不趕你走，坐著吹吹頭髮。」

「鬱郁，你真好。」

男人褪去冰冷，如同天真稚子露出笑容，歪了歪身撲向長輩的懷中，他這一下猝不及防，差點將祝堇郁撲倒。

祝堇郁緊緊護著肚子，手臂使勁抵禦男人親近他的舉動，「你不要離我這麼近...」

男人神情受傷，聽話地把身子擺正，「鬱郁。」

祝堇郁心尖一顫，相較之前那聲，這句聲音不低，他聽清了男人口中的稱呼，心跳如鼓。

男人是在叫他，還是叫著喝醉後想見到的那個人，祝堇郁不得而知，只能一次又一次禁止心臟越過線。

「肚子。」

忽然從男人口中聽到這個詞，儘管祝堇郁清楚男人已經醉到理智出走，他還是心慌了片刻。

這個孩子和男人有關，哪怕祝堇郁不喜歡江霆，人心難測，祝堇郁不敢擔保，在男人得知他有孕的事實，對方不會採取措施要求他生下，然後又將孩子奪走。

祝堇郁慌張拿著抱枕遮住肚子，試圖裝傻略過這個話題，「你肚子餓了嗎，那我給你叫外賣吧。」

祝堇郁緊張不已，男人卻不接話，目光黏著他的肚子，過一會，忽然開口說：「肚子，我想摸。」

「我只是寒假吃胖了。」祝堇郁斂下眸，他抿了抿唇，沒答應讓男人觸碰。

祝堇郁沉默地聽著他的心跳和呼吸聲，男人並未再開口，和他一樣沉默著，他心裡那點緊張和不安，在開始平息的心跳下消失。

「只是摸一下？」

祝堇郁扭過頭，看了看男人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可能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許是仗著男人喝斷片，明天不會清楚記起今天發生的事，他想讓男人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

自從懷上崽子，除了去醫院檢查，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他藏在衣服底下的生命，有時在夢中，祝堇郁不安地做著崽子出現意外的夢境，醒來哭的面臉是水。

有時胡思亂想崽子其實並不存在，祝堇郁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男人怎麼可能懷孕，他究竟是不是在那些壓抑的噩夢中得了臆想症。

打定主意，祝堇郁把抱枕挪開，露出圓圓的幅度，「你可以摸一下。」

男人眼裡露出光，他伸出手，有些不敢下手...

輕輕點了點，軟軟的。

祝堇郁也很緊張，男人伸出手那一刻他又後悔了，如今只能忍著心顫，當男人的手指碰到後，他發現崽子不老實地動了兩下。

男人絲毫不覺得驚駭，頗有些傻氣地說道：「鬱郁的肚子踢我。是寶寶？鬱郁有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