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的腦子裡徘徊著主人無情的模樣，他輾轉難眠，裡間的聲音他聽得模糊，回憶卻越來越清晰。

那時候他已經十九歲了，還是任人驅使的奴隸，還懷個孩子，根本沒人要他，娶一位溫柔賢淑的妻子變成奢望。

「你想走？」舅舅皺著眉頭望了一眼他的肚子，「走哪裡去？」

雪魄心思單純地說：「出了秦家，望舅舅收留雪魄一陣子，等孩子生下來……」

舅舅大聲打斷他的話：「好外甥，你以後可是要大肚子，是筆不小的開銷啊，你有錢嗎？」

雪魄青著臉說：「我私下裡有存銀……」

舅舅卻又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只要你頂著這張男人臉有喉結，說話男聲男氣還懷孕，就會招來獵鬼者！」

雪魄整張臉都變白了，窗外清冷的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他的舅舅看起來就像一隻美艷的厲鬼。

「難道你忘了，你的父親就是被獵鬼者用驅魂刀劈成兩半。」

雪魄猛地睜開眼睛，原來外面開始颳風下雨，傾盆大雨砸在瓦面上，把他驚醒了。

他想起身看看主人有沒有被驚醒，卻發現四肢不能動彈，大概是苦藥的作用，他很快又闔上眼，陷入無休無止的夢境中。

裡間

燃著對火紅的蠟燭，放下來的火紅紗簾里有兩道人形影影綽綽。

其實是秦絕玉按著蘇禪的肩，強硬的吻他的唇，勾著他的舌頭糾纏，吸食他的芬芳。

蘇禪眯著眼睛，時不時哼唧出聲，初嘗情味，他有些激動的抱秦絕玉的腰，溫吞的用自己的舌頭舔對方的舌頭。

秦絕玉得寸進尺，手要去扒拉他的褲子。

蘇禪愣了一下，轉頭錯開秦絕玉的吻，順勢與他分開：「我還是沒準備好。」

「都這樣了！」秦絕玉褲子都脫了，「你他媽還不行？」

這時蘇禪的白凈的臉上浮起淺淡的紅色紋路，慢慢的變幻成像。

見狀，秦絕玉驚恐的往後挪，蘇禪的側臉竟紋出蟒蛇的半個頭，淺紅色的。

蘇禪的身子特別白，那條蟒蛇紋路特別顯眼。

蘇禪奇怪的會看秦絕玉：「怎麼了？」

秦絕玉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恐，他不知道蘇禪是神仙，那條蟒蛇紋路讓他想起雪魄給他講的蟒蛇精，他以為他是妖怪：「你臉上……你臉上有蛇。」

話音未落，蘇禪蹭的站起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摸自己的臉。

那是他的真身，他的母親是凡人，他的父親是蛟龍，就像馬和驢生出來是騾子，他一出生既不是人也不是龍，而是蟒。

蘇禪什麼也沒說，奪門而出，正巧撞上白秋心。

他驀地捂住半邊臉，遮住蟒蛇紅紋，聲音平穩似春水：「白姑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白秋心灰敗著臉，手裡捧著件她綉了很久的衣衫，她努力扯出笑容：「我做了件衣裳，剛完成就跑來了，沒注意……沒注意這麼晚了。」

「衣服可以交給外房的小廝，姑娘該回了。」蘇禪眯著眼睛。

白秋心丟了魂似的點點頭，在丫鬟的攙扶下原路返回。

她一定看到了。

蘇禪放下手，臉側的紅紋慢慢變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