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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迷卷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五取蘊。 神說,人有七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色慾。 當原罪與苦難交織,衍生出來便是無窮無盡的慾望與野心,吞噬人性。 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惡,在時間的長河中,一切的罪孽都是一個輪迴,有的人在等待救贖,有的人在費心拯救,有的人在製造罪孽,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起點,也終將會有一個終點。 大理寺少卿與男扮女裝的假公主破案的故事。 李君蘭:你想要的性別我都有(。) 顧棋語:???

    女爭妍-柒

    小說: 長安迷卷 作者:匿清浅 字數:3055 更新時間:2021-08-20 13:41:28

    雪卿配的那一捧子藥香很有效,李君蘭一夜睡得都很安穩。顧棋語則是在床邊守了他一夜,直至凌晨,才終於扛不住,趴在了床邊睡過去了。

    但他也並沒有能睡多久,就感覺床上的李君蘭又出了什麼動靜,猛然的驚醒過來,著急的望向床上。

    李君蘭自己坐了起來,有些虛弱的感覺,看見他睜眼,就輕輕笑了一下,啞著嗓子開口:「吵到你了?怎麼坐在腳踏上?」

    「你沒事吧?」顧棋語挪上來抓住他的肩,皺眉有些焦急的看著他。

    「大概有事。」李君蘭順勢的倒過來,倒進了他的懷裡,攀著他的肩。

    顧棋語正準備問怎麼了,就聽見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自己父親。他有點愕然的給父親行了個禮,然後小心的問他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

    顧辭文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李君蘭,努力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讓自己不會顯得過於嚴厲。而後才拍拍兒子的肩,進門來跟李君蘭搭話。

    「公主,臣有些事需要詢問。」顧辭文拱手朝著李君蘭行了個禮。

    李君蘭有點懵,看著他有點不知所措,又去看了看同樣震驚的顧棋語。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緒,才端坐好,輕輕點點頭:「您問。」

    「牡丹樓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東西?」顧辭文坐到一旁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喊兒子給他端過去,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手裡。

    李君蘭點頭應下:「是,一種藥粉。」

    「白色的?」顧辭文眉頭一皺?

    「白色,很想。」李君蘭抿唇應下,「吃下去之後,會有一種微醺的感覺,整個人都會莫名的興奮起來,身體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敏感起來。」

    「除此外呢?」顧辭文的聲音有些發啞。

    「興奮,歡樂,會有莫名的慾望,我本來以為就是特殊的春丨藥,但一段時間後,這些感覺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疲乏和睏倦的感覺。」李君蘭回憶這,輕皺著眉,「對了,好像能止疼。」

    顧辭文呼吸都粗重了一下:「確定嗎?」

    「嗯,我身上有傷,這藥喂下去之後,雖然感覺自己好像變得更敏感了,但實際上傷口的痛覺反而消失了。」李君蘭抿著唇,「似乎還有致幻的效果。」

    顧辭文閉了閉眼,輕輕嗯了一聲:「還有其他的嗎?」

    「有。」李君蘭的聲音一下有些發顫起來,坐在他身邊的顧棋語很敏銳的發現了,便直接把他摟進了懷裡。

    李君蘭看了他一眼,靠在他肩上,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啞著嗓子緩緩道:「在這藥被喂下去一段時間後,會出現第二次反應。」

    「最開始是會感覺到焦慮不安,心神不寧,而後便慢慢的感覺四肢開始微微疼痛,血脈都在奔涌。我起初以為是自己的內息又走岔了,打坐卻發現內力平和,根本沒亂。」

    「再往後,便會感覺全身都在疼痛,就好像無數的蟲子在啃噬你的身體,血脈奔騰得像是要破體而出,頭疼,喘不上氣。不管怎麼大口的呼吸,都感覺喘不上氣,比溺水還要難受。」

    「這種時候他們就會有人來喂藥,還是一樣的白色粉末,喂下去之後,很快這些癥狀就能緩解,並且感覺到愉悅。」

    「我本來以為這是某種蠱毒,便自己試了試一點驅蠱的辦法,但是毫無作用。」

    「你被餵了幾次?」顧辭文皺眉。

    「兩次。」李君蘭回答,又皺了皺眉,「不對,應該是三次,在我被帶去牡丹樓的時候,抓我的人跟樓里交接的時候,說已經餵過藥了。應該是在我昏迷的時候給我喂下去的。」

    「只有這麼幾次……你反應不該這麼大的。」顧辭文眉頭皺得很深,捏著杯子的手已經骨節全白,像是要把這杯子捏碎一般。

    「爹,君蘭這到底是被餵了什麼?」顧棋語啞著嗓子也問了一句,心疼的把李君蘭摟進在懷裡。

    「罌粟。」顧辭文嘆了一聲,又問他,「你早年是不是接觸過這類東西?」

    「沒有。」李君蘭搖搖頭,「我師父說罌粟這種土豆得雖美,卻是十足的惡鬼之花,他一貫是不喜歡用罌粟這味藥的。」

    顧棋語有點迷糊:「罌粟是藥,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中毒一樣的現象。」

    「是藥三分毒。」李君蘭靠在他肩上輕輕的應了一聲,低緩的笑了一下,「用在方子里,有其他的藥物抵消了一部分它的副作用吧。」

    「是。」顧辭文點頭肯定了李君蘭的話,「罌粟作為藥物,用在方子里,因為其他藥物中和藥性,所有不會出什麼太明顯的副作用,但單獨用,它就是一味毒得不能再毒的藥了。」

    顧棋語微微愕然:「沒有解毒辦法嗎?」

    「解毒?要真有解毒辦法就好了。」顧辭文笑了一聲,放開了手裡的杯子,「阿語,找根繩子,把君蘭捆起來。」

    「誒?」兩人雙雙一驚。

    「雪卿用的安神方子也有罌粟,起不了太久的效。」顧辭文聲音低沉,「很快斷藥之後的戒斷反應會再次出現,你必須靠自己的意志撐過去。」

    李君蘭微微愣住。

    「這可能需要很久,一旬,半月,或者一個月。」顧辭文道,「你會很痛苦,但必須自己撐住,不然就會被這藥物控制,永遠都走不出來。」

    「沒有別的辦法嗎?」顧棋語摟緊李君蘭,皺眉問了一嘴。

    「沒有。」顧辭文搖搖頭,「任何其他的藥物控制,都會產生後續的副作用影響,所以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抗,知道麼?」

    李君蘭掙開顧棋語坐直起來,認真的朝著顧辭文點點頭:「我知道了。」

    「阿語,帶隊去查牡丹樓。給我把他連根拔了。」顧辭文聲音很沉,眸光也是一片深沉,漆黑無光,「就算背後靠山是沈王爺,我也要這些人全部清繳掉。」

    顧棋語感覺壓力有點大,但還是點頭應下:「兒子知道了。」

    顧辭文應了一聲,嘆了一聲,便直接離開了。

    李君蘭坐了會兒,又靠進了顧棋語懷裡,抓著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把自己整個塞進了他懷裡。

    「怎麼了?」顧棋語很順從的把他抱好在懷裡,靠著他頭輕聲問了他一句。

    「沒事,抱我一會兒就好。」李君蘭搖搖頭,輕笑了一聲。

    顧棋語就這麼靜靜的摟著他,靠著他,有點昏昏欲睡的,又強打精神。

    「睡吧。」李君蘭把他攬倒在床上,扯過被子給他蓋上。

    顧棋語還是有點掙扎,但實在很困,李君蘭抱著他又一直在輕緩的拍著背哄他,他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覺睡醒,已經下午。李君蘭並不在他懷裡,也不在房間。

    他微微愣了一會兒,又起來拍拍自己的臉醒神,然後出門來找李君蘭。

    剛進院子里,他就看見小霧匆匆忙忙一陣風似的走過去了。他都沒來得及喊,幹脆就跟在小霧身後,想看看她要去幹嘛。

    結果繞去了小霧住的院子,就聽見了極其痛苦的喊叫聲。

    他在院子里一愣,拔腿朝著傳出聲音的房間跑了過去。這邊院子都是下人住的,小霧作為公主的陪嫁,是唯一一個有單獨房間的侍女。

    喊聲就是從她房間里出來的,顧棋語跑過來的時候,看見自己母親也站在房間外。

    小霧已經進了房間,裡面叮叮噹噹一陣響鬧。這叫喊聲便微弱了許多,但還是一直絡繹不絕。

    「阿語?」宋薇兒看見顧棋語,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君蘭在這裡是嗎?」顧棋語問了一句,直徑就要進房間去,卻被宋薇兒一把拉住了。

    「別這樣,他現在不想讓你看見。」宋薇兒鉗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在身邊。

    她是武將的女兒,在顧家這麼多年雖然安穩,卻還是一直在練武。顧棋語那點兒力氣根本掙脫不了她,掙扎了半天,她都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娘——」顧棋語哀聲喊她。

    「別鬧,乖。」宋薇兒微微的皺著眉,「你現在進去,只會更加刺激他的情緒,他已經很痛苦了,別在讓他更難受了。」

    顧棋語抿唇,放棄了掙扎,只垂首站在她面前,一副要哭的樣子。

    「好了,這麼大的人了。」宋薇兒嘆了一聲,鬆開他的手。

    結果顧棋語就趁著這麼一點兒的時間,轉身一下就衝進了房間里。宋薇兒沒反應過來,瞳孔都瑟縮了一下。

    看見兒子已經推開了門,宋薇兒也只能清淡的嘆了一聲:「真的是要命。」

    小霧正在往李君蘭身上捆繩子,門被推開的時候,她轉頭看了一眼過來,看見是顧棋語,便又轉了回去,繼續捆著。

    「君蘭?!」顧棋語驚了一下,匆匆忙忙的過來,看見了被小霧捆成一個粽子似的李君蘭。

    他臉色煞白,唇角有血,整個腦袋上都在冒冷汗,頭髮浸透了一大片。

    聽見顧棋語的喊聲,他緩緩的抬起眸子看過來,然後一滴眼淚,就這麼從眼眶裡溢了出來。

    「顧……」他張張了嘴,只發出了這麼一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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