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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唐風行x陳舒寧 唐風行有一本手冊,寫了大學三年的暗戀筆記本。 陳舒寧有一本手冊,寫了在大學三年冬季里的自殺計劃。 唐風行打算在第四年表白。 但手冊丟了。 陳舒寧打算在第四年冬天自殺。 但手冊丟了。 唐風行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陳舒寧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人總是需要被拯救的,陳舒寧也不是這個例外。 打算從夏天寫到冬天 心情不好就寫 寫的很小白文筆 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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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4428 更新時間:2021-08-14 14:46:13

    【陳舒寧視角】

    繞過熱鬧的步行街,拐手鑽進小巷子,在便利店後一棟樓房,隱蔽在黑暗中門口亮著暖黃色的亮燈,似乎為了引起路人注意。

    裡面敞亮,服務台前的馬尾辮女生看見我們走了進來說:「你們要訂房嗎?還有很多間可以選。」

    不是旅遊旺季,基本上房間都還會有。

    「嗯。一間雙人房,這個。」

    唐風行回宿舍拿了藥,和我的身份證,現在也不算特別晚,牆壁上的鐘正好掃過7:00。

    我們登記完後,順利地上了三樓。三樓蜿蜒曲折,一條走廊無窮無盡,狹窄的走廊沒有一個人經過。門口的牆壁上貼滿了活動的拍立得照片,四樓有健身房和寬大的廚房,看來是搞活動用的。

    看來這裡不止是一家旅店。

    唐風行把我放在床上,給我脫鞋,看著我:「這裡是不是很安靜?」

    我環顧四周,除了暖氣發出的聲音,真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彷彿世界被壓縮,我被壓縮進這個小房間。

    我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你來過?」

    「之前有朋友來找我玩,我可沒地方給他住,就為了給他省錢,出乎意料這裡還不錯。120一晚,可以睡到12:00退房。」

    我環顧四周,微波爐,洗衣機,整體像是新裝修,有種簡約北歐風格。榻榻米式雙人床,被褥柔軟象牙白,枕頭鬆軟。

    就是浴室……

    浴室透明玻璃圍起來,裡面人在做什麼,一清二楚。

    正對著浴室是一面洗臉台,巨大無比的玻璃鏡子。

    「朋友,是男的,女的?」我看著透明玻璃浴室不自覺地開口問。

    唐風行脫下外套,疑惑「啊?」一聲,然後裡面回答「男生啊。」

    我點了點頭,有點兒後悔問這個問題,他摸了摸我的頭說:「有兩個人來玩,他們兩個人住,我有宿舍不住不是浪費錢嗎?」

    我抓住他要離開的手,重新放在我的頭頂說:「再摸一會。」

    唐風行輕柔的撫↑摸我的頭,很舒服,我喜歡這種被觸摸的感覺,有種被愛著的感覺。

    溫暖愜意。

    這裡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今天要洗澡嗎,我怕對傷口不太好。」

    我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跡:「要洗澡。」

    說完我就開始嫌棄這件衣服,身體燥上熱得我想要脫↑衣服,我脫下外套,開始脫毛衣,因為毛衣會刮蹭到傷口,不太好脫。腰間有些涼意,我↑幹脆毛衣連同底衣一起脫下來了。

    唐風行去書包掏東西,等我脫得只剩下褲子時候,他拿出來紙巾捲住我的手臂,拿保鮮膜轉了一圈問我:「緊不緊,會不會很疼?」

    我搖頭,開始自力更生脫↑褲子,腳上打了石膏後穿得褲子都是寬鬆的,扯開腰上的繩子就會從腰上往下滑。

    我現在對身上的衣物有種嫌棄,想要什麼都不穿,穿在身上就難受,隨意扔棄後,唐風行愣愣看著我。

    而我則大大方方看著他,展開手臂:「幫我洗澡。」

    他手指蜷縮了一下,抓了抓褲腿,準備了一下把我抱了起來。他手掌的溫度好高,貼在我的腰上。放到座椅上,他又像上次一樣給我洗澡,但比上一次要放鬆了許多。

    但他怎麼又紅臉了?

    洗澡的時候我也不安分地開始動手,濕漉漉的手摸了摸他紅的臉,摸過他紅的耳朵,比我手上的溫度還要燙,手上的水順著下顎滑進了脖子里,他停止了一下,抓住我作惡的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浴室里的霧氣也沒有讓透明玻璃蒙上上一層遮擋,我一覽無遺地被眼前的大鏡子照著,居然生出來一些無所謂。

    粗糙地洗完,整個大毛巾把我裹起來,擦幹凈之後直接塞進來床褥中。被褥和床榻有點兒冷,我哆嗦了一下,他調高了暖氣。

    他撥開我的濕發:「我給你塗藥,忍著點。」

    他解開保鮮膜,沾著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他拿出來一個小瓶子,棉花變成紫黑色。

    「醫務室只有這個了,你忍一下,這個閉合性好。」

    我看著棉花沾到我的傷口上,一股炙熱灼燒刺疼,我不禁將手抓握起來,他把他的另一手給我抓握在,十指相扣,再次給我上的時候,我疼得條件反射要縮手,他抓著我我亂動地手,給我吹氣。

    涼風吹過奇蹟般地沒有灼燒感,也不疼了。

    繃帶纏繞包紮完畢後,他出去一趟買了一碗粥,一碗河粉回來。

    我一直看著門等待,看著鐘錶一點點劃過,他按照固定時間回來了,我鬆了口氣,朝他笑了笑。

    「歡迎回來。」

    他看我身上沒穿衣服,問我為什麼不穿衣服。

    我說我不想穿衣服。

    我固執地不想要穿衣服,穿衣服讓我不舒服,累贅,感覺到躁煩,他給我套上,我又脫下來扔在地上,還必須要多遠扔多遠。

    「不穿衣服。」

    「會著涼。」

    「不穿。」

    我把自己裹緊被子里,躲避穿衣服,被子隨著我的體溫開始變得暖和,突然我被抱了起來,被子裹在我身上,露出頭來,像個粽子立著。

    他拆開粥說:「那你就光著屁股吃完粥吧,等會吃藥。」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粥,看著他坐在一旁小馬紮上面打開河粉,我心口刺疼了一下,捂了一下胸口,我命令口吻說要跟我一起吃。

    他端著河粉坐到了我旁邊,我看他扒拉了幾下河粉,三下五除二吃下幾口,吃的滿嘴的油,我說我也要吃河粉。

    他把筷子遞給我,我搖頭說手疼,喂我吃。

    他笑了笑,眉眼舒展開,他拿粥的蓋子,給我挑起來一點,吹了吹喂到我嘴邊。

    我吞下去一口就被嗆到了,好辣。掙脫了被子的束縛,把他給我拆了一瓶礦泉水喝下去,笑著說忘記我不吃辣了。

    我忙吞了水,又吞了粥,還好粥是溫的,幾秒就解決了一碗粥,就是為了抵消嘴裡的辣味。

    他給我重新裹上滑下去被子,給我擦嘴,我的嘴巴下巴都沾上了粥的水,桌子上也是吃得一塌糊塗,全是我搗亂故意吃的。

    他也不惱,反而有點兒樂在其中,狂搓我頭髮說我:「搗蛋鬼。」

    我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弱智,可我就是想要撒掉什麼,扔掉什麼,讓東西看起來亂七八糟才舒服。

    他給我燒水,我聽見他手機一下子亮了,熒幕上顯示著備忘錄提醒——8:00提醒陳舒寧吃藥。

    我抓著他的手機,藏進了被窩裡,拿我的手機拍了個照,再丟出來被窩。縮在被窩裡不出來了。

    他拍了拍我的被子,我捲成一條春卷,就是不露頭,他說讓我把要藥吃了。

    「不吃。我不吃藥。」

    「陳舒寧,聽話,把藥吃了,就不難受了。」

    「我現在不難受,我很得好,不用吃藥了。」

    我重新回到了頂峰,心情愉悅,想著稀奇古怪的事情,想著等會做什麼,覺得一點也不累。我滾來滾去,不讓唐風行抓著我。

    我在被子里什麼都看不見,唐風行把我這一卷被子壓制住,把我的頭從被子裡頭扒拉出來,揉我的臉說:「吃藥。快點。」

    「那個藥好苦,我不想吃。」

    「這次不會讓你覺得苦的,相信我。」

    我半信半疑地拿起藥,塞進嘴裡,狂喝水,嘴巴里還是苦澀得要命,緊緊貼在我的枕頭上。

    「好苦,你騙人,唐風行,你騙人。你騙……」

    唐風行拉住我揮舞的手,將唇貼近我,扣著我的後腦勺,將舌頭伸進來,一股暖意的甜味取代了苦澀藥味,粘稠液體混合著我的唾液,他又輕輕地拉扯起我的舌頭,從一排牙齒上掃過,不小心觸碰到上顎的那塊軟得地方,我忍不住喘出熱氣。

    我喉結滑動了一下,他鬆開我的手,擦了擦我站著水漬的嘴唇問:「還苦嗎?」

    我搖頭。

    「我是騙子嗎?」

    我接著搖頭。

    我漲紅著臉,看著他,有點兒不知所措。

    因為吻得很舒服,心裡化成柔軟的羽毛,在飄蕩,頭會暈,但更像是喝醉的滿足,會想要睡著,想要繼續親吻。

    但我不好意思說出來,看了他幾眼,又不敢看了。我舔了舔嘴唇,剛剛甜味還殘留在口腔里,我問他:「這是什麼東西?」

    「龜苓膏里的糖漿,我剛剛下去順手買的。」

    他把重新塞回去被子里,拍了拍我的背:「困了就睡。」

    我搖頭:「好精神,我等你洗完澡吧,我要寫真題。」

    他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把書和筆都給了我,我趴著在枕頭上一筆一劃開始寫真題複習遺忘的知識點。

    為了集中注意力,我開始念選擇題做完後的錯題答案。

    「在級別管理的規則上,作出原行政行為的行政機關和複議機關……」

    我聽到了水落地的聲音,我抬頭玩過去,透明的玻璃浴室,唐風行背對著我。

    肩膀,肩胛骨,背後的腰窩,膚色算是健康的顏色,到也不算黑,我盯著他的有力背後看了好一會,只要動作一下,肌肉拉扯開來。裡面帶著一點霧氣和水珠在玻璃上,他裹上浴巾推開門,我被逮了個正著。

    他反倒不好意思,開始趕緊穿衣服,我也立馬低下頭看題目,低頭看字,根本看不進去,全是剛剛的畫面。

    濕熱的身體擠進來,他看了看我寫的題目:「打算寫多久?」

    「至少寫完這兩面吧。」

    結果我寫到第一面結束就開始犯困,藥效氣勢洶洶地奪走了我的力氣,手腳無力,筆一松,突兀的線條遺留在題目上。我重新拿起來筆,被唐風行抽走。

    「睡覺。」

    我平躺了下來說:「我不困。」

    「確實不困,不困到都要在題目上畫畫了,看,全是黑點。」

    我半睜睜眼睛看著唐風行收拾:「對不起,讓你看到今天這件事,我會去跟王高旭道歉,我確實有不好的心思。」

    唐風行小心翼翼地把我拉過來,貼近他的身體,他撥開我的頭大,撫↑摸我的臉頰:「現在你冷靜下來了,你也認識到錯誤,所以阿寧下次要學會控制。嗯……他說了什麼引起你的情緒波動這麼大,可以跟我說嗎?」

    我開始回想對話,發現那一段發狂的記憶被榨汁機炸成碎片,話都是碎的,拼湊不起來。

    「想不起來。」

    他親吻了我的額頭:「乖仔,想不起來就算了。

    「那就是他先說了引起你憤怒的話是嗎?」

    「嗯。」

    「事因由他,我會讓他先給你道歉,睡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唐風行像拍嬰兒一樣,拍打著我的背。

    困意油然而起,我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進入了睡眠。

    夢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眼前是昏暗濃稠的墨水,我手上牽著東西,我去看,是一隻手,我順著手往上看,是一個海藻似長發的女人面對我著我,看不清臉。我努力去撥開她海藻長發,但沒有力氣抬起手,也沒有力氣脫開抓住我的手。

    眼前爬滿牆的白色花瓣的百合花牆貼,藍色的背景因為時間氧化變灰,但顯得神聖又高潔,但上頭的白色染上了紅,成了紅百合,鮮艷又奪目,好似在盛放中枯萎。

    百合花,百合花,哦,是我的母親最喜歡的花,說是因為我送的。

    我預感到什麼,我彷彿想要掙脫那隻抓著我的手,血液順著手臂流到我的手上,我尖叫地呼喊,但是我聽不見自己發出來聲音。

    無數的百合花和那個女人向我擁擠過來,壓迫著我的臉。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唐風行著急地看著我,抓著我的手:「陳舒寧,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

    他說我說了好多夢話,什麼百合花,不要殺我,救我。

    我晃了晃眩暈的頭,後怕抓緊住他的手:「我不想睡覺了,夢裡有個女人上弔死了。」

    他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撫↑摸著說:「沒事,是夢,吃了藥的緣故。我開始流出來眼淚,我說:「唐風行,能不能給我唱歌?」

    唐風行聲音震動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斷跟他貼近,我生怕背後有人要殺我。我抖著聲音,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背後說:「你把我摟緊一點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他把我擁進懷裡,我們腳和腿交↑纏在一起,臉頰貼著臉頰。

    「你會唱《蟲兒飛》嗎?」

    「嗯。」

    「我想聽。」

    他看著我,給我擦眼淚說:「點歌要付點歌費。」

    我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這樣夠嗎?」

    「立馬唱。」

    他拍打著我的背,開始唱《蟲兒飛》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

    清唱的歌聲在這個黑暗的房間里回蕩,像是八音盒裡流淌出來的聲音,安撫著我緊繃的聲音,一直緊抓他的手略微鬆開了一點。

    他有節奏地拍打我的背,歌聲裹挾著我,我在他溫暖的歌聲,終於捨得睡著。

    夢裡似乎也有人在唱歌,沒有滿牆的紅百合,也沒有上弔死去的女人,我躺在柔軟的草垛上,聽見有人坐在我旁邊,給我唱歌: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

    我眼前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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