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9

*

「我剛才說到太監了對吧？我想到了呂後的『人彘』，我不是說把陸烯做成那個，你們別誤會！我是說沒準我們可以對他嚴、刑、逼、供！雖然現實不允許，但這裡好像沒這項規定，是吧韓隊？」

「嗯。」

眾人眼前一亮，看著他的目光彷彿在看救世主，但見他又補了一句，煞時把他們潑得都啞了火：「所以，審訊組成員，你們有誰願意去嗎？」

這裡可沒有人有折磨人的癖好，但總不可能讓陸烯自己罵自己，自己抽自己，那場面想想就覺得滑稽可笑。

余鳩宇拿著記錄冊翻看，一旁鄧翎看得出了神——

我在幹什麼？

教室里有些嘈雜，黑板上的內容看不大清，要命的是眼皮好沉......

旁邊的同學還在交頭接耳，對話進了腦子全變成了嗡嗡聲，模糊不清......

不行，馬上又要考試了，我必須聽講。

可是好想睡，就一會兒......

於是鄧翎一頭栽到桌上，再也起不來了。

她眼前一亮，提議：「試試不讓他睡覺！」

啤酒肚有些不解，還在想這女孩是不是狗急跳牆了，什麼想法都說。但當他一眼掃過在場的幾位學生，立即明白了。

余鳩宇略有遲疑：「如果他在警局，晚上誰陪他熬？」顯然她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慘狀。

還沒等眾人徹底癟下去，陳錦嶠道：「只能是我了，我沒限制。」

陳錦嶠這裡搞出Bug這件事其他人還不知道，解釋一番幾人才放寬心。

「那麻煩各位搞點風油精，清涼油給我，我這人也貪睡，怕自己一不小心和陸烯滾一塊兒睡著了。」

他們用下午所剩不多的在崗時間積極工作，審訊組的商量怎麼應付陸烯的律師，調查組有的在調監控，有的在回放午間新聞，有的盯著天花板捋線索。

待到警署下班，眾人告別，夜幕降臨，陳錦嶠陸烯二人相對無言。

陸烯穿的還人模狗樣，在審訊室呆了一下午，也就梳的油頭亂了。此時他雙手被反銬在椅子上，雙目瞪圓著看陳錦嶠。

而陳錦嶠抱了個筆記本，熒幕顯示的正是被害人謝玫的｜屍｜檢報告。

「你和那女人怎麼樣？」陳錦嶠挑眉，此時他的黑皮襯出一閃而逝的痞氣。

「有什麼你和我的律師說。」陸烯泰然處之。

「就知道你們這種衣冠禽獸會說這話。」陳錦嶠的聲音已經脫了稚氣，與韓寅的低沉不同，他的語調帶著些少年氣，但稍加留意就能換副腔調。

下午審訊陸烯，大概全敗在那張毫無威懾力的娃娃臉上。這次他繞到那人身後，端著熒幕，靠近陸烯，道：「懷孕就踹，你很風流？」說這話的時候剛才股痞氣化作了狠勁，陸烯面部肌肉不由抽了一下。

看到陸烯眸光跳躍，像是被他突然抬高的分貝一震，於是又壓低聲音，貼上那人耳朵，滿意地笑到：「不過陸先生，您肯定是不會被我這個『小孩』嚇到的。」

陳錦嶠心裡估摸著，一晚上沒睡對一個成年人的影響，難受是肯定會難受的，但陸烯一個私生子，不可能是那種嬌縱出來的少爺脾性，應該能忍。

如果這晚上平安夜，那下晚上就會來點變故，我們沒有時間和他耗了，那就給他加點「料」吧。

他走回陸烯對面，詭譎一笑，讓人懷疑他這笑里藏的不是菜刀，是青龍偃月刀。

然後他拿出了兩瓶風油精，「我是『小孩』，肯定比不上陸先生您，我想找硫酸都不知道奔哪？您一開口，全世界的鋁礦擠破頭給您送硫化鋁。」

「知道您喜歡S和m，不知道您喜不喜歡風油精。我聽說那玩意滴槍上飄飄欲仙，那還不得把您伺候舒服了。」說罷就直挺挺順著陸烯脖頸灌了下去。

陸烯倒吸了口涼氣，死咬著唇沒出聲。

「對了，韓隊說夜裡有危險，我怕您睡著之後命懸一線，還是別讓您睡覺了。」於是又將清涼油打開，塗了陸烯滿臉。

陸烯氣的夠嗆，開口大喊你你你，但也沒你出個結果。

「那，我就先睡啦。晚安！」陳錦嶠桃花眼一咪，露出一個甜甜的，能氣死陸烯的微笑。

*

陳錦嶠夢裡聽到椅子咯吱咯吱響，還有人在大喊：「小朋友！小朋友你醒醒！！」

煩死了，去你mum的小朋友。

終於那椅子「咚」地一聲倒地，撼動了整個審訊室，陳錦嶠側趴在桌子上，左耳被震出了耳鳴。

你活不過今晚了。

抬頭，那「大早上擾人清夢」的不悅神情刻在臉上，又瞟了眼窗外，怎麼月亮阿姨還在天上掛著，合著還沒到早上。

陸烯眼瞅著這人醒了，卻半天看不見自己，有些急：「喂！！」

陳錦嶠抬眸，正對上陸烯紅腫得像豬頭的面部，沒忍住，捧腹大笑。

陸烯見狀皺了眉頭，卻又想到自己現在寄人籬下，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說不出的滋味。

他思索了片刻，睏倦地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道：「小朋友，我面部被清涼油燒傷，風油精造成軀幹皮膚損傷。這些你怎麼交代？」

陳錦嶠心說，這人想的怕不是有點多，回道：「你把我吵醒就為這個？」言畢又拿出清涼油。

「現在就給你涼快涼快治一下燒傷。」說著往陸烯臉上塗了比之前還厚的一層，簡直像用了泥狀面膜。

疼得那人撕心裂肺，吱哇亂叫，Shen 吟遍處，也顧不上什麼「陸氏風度」了。

而後陳錦嶠嫌那人吵鬧得他頭痛，再也沒法安心睡，就抱著筆記本研究起來。

「你那天有酒會？」

「關你屁事，快把我送醫院！！」

「蜂蜜是不是給你買的？」

「別管什麼蜂蜜，送我去醫院！！」

別管？

那就是有咯。

陳錦嶠續盯著熒幕，不再理會，8:46眾人終於到了警署。他哈欠過後伸了個懶腰，帶著筆記本挪步到了隔壁房間，直挺挺地栽進沙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