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說: 論多次碰撞同一宿主是否快樂 作者:傅兮漠 字數:2612 更新時間:2021-07-23 22:31:31
門口,天氣晴,四處殘留著硝煙的痕跡,或幸運的房屋還未受到太大損傷,然而殘垣斷壁佔多數。栗修洲坐在園子的門檻上,凝滯地望著天空,好在園子里沒受到什麼損害。
陸奕躺在栗修洲身邊小憩,Z不見蹤影,當然,那是因為它跑到大街上去視察了,它說它想收集一點這個世界現狀的數據。
呆在這樣的環境里發獃,栗修洲容易想起些什麼,他腦子裡總是紛紛雜雜裝著很多事物。這讓陸奕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沒有分心去聽。
「喂,你媽的,我和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
栗修洲的眼珠終於轉了轉,小幅度地歪了頭看著陸奕:「你說。」
陸奕頭一撇,栗修洲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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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沒過一會,栗修洲又開口了:「你剛剛……」
陸奕一動不動。
他就自顧自繼續:「剛剛在地下室,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奕瞧了他一眼。
良久,懶散道:「哪句話?」他因為有些倦怠,聲音更沙啞些,帶著微弱的鼻音。
遲疑了兩秒,栗修洲才說到:「幹我。」
話剛脫口陸奕就笑,神情明媚地回頭,不知為何這表情讓栗修洲眉頭一跳,他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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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修洲又沉默了,沉默地看著綠油油的大草坪和天空中黑漆漆的大鳥。
恍惚間,思緒又飄回了以前,大約是很小的時候,他就讀的校門外有個小山坡,也和他這一樣有草坪,再往內是菜園子。
菜園子有菜,都是居民種的,那些住戶不大友好,對跑進去玩的小孩總是兇巴巴地罵。時而深夜了,栗修洲沒回家,就站在山坡邊上,看蚊蟲飛繞在菜葉里。
就著燥•熱,汗液,粘膩,月色和無處不在又細微的蟲鳴風聲。
他能看很久,到也不是看些什麼,也沒有想些什麼。
這麼看著,彷彿自己飄忽忽的,沒能活過來了一樣。
他是沒有家可以回去的,字面意思,他自己說出來也不覺得有什麼悲傷。儘管總是遭受一些或怪異,或同情,或驚詫,或好奇的目光。
栗修洲自以為他生活在正常的環境中,他遇到的事都是一件正常的事,長大後才知道所有人都不這麼認為。
說這些話,真是怪矯情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一聲長嘆在耳邊傳來,說出這句話的主人仰頭嘆氣,栗修洲好像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
他雙手撐在身後,看著天空,可能這樣的姿勢會有些累,但他依舊執拗的維持著這個姿勢。雖然抱怨著栗修洲不理他,但他也沒有看栗修洲。
看了陸奕一會,栗修洲轉過頭,仍沒有理他。
其實陸奕說的話,栗修洲一句也沒聽。從地下室出來以後Z就火急火燎跑大街上去了,當時它質問自己究竟用了怎樣的非常手段剝離自己和秦意淮,但他不答,最後Z只能要求他乖乖等在陸奕身邊,等候發落。
隨後它就像著了魔一樣收集現世界裡的各種數據。
它說,最可能的處置方式就是將栗修洲遣返原世界。
這個結果,讓他非常罕見的慌了一秒。
太想回去,他在心裡說到,卻不動聲色,自然也沒有泛起太大的情緒。
Z走後,栗修洲和陸奕就坐在大門口的門檻上等它,因為太沉默了,所以他發起了呆,想著各種事情。
以至於後面陸奕開始和他搭話他也沒聽見。
對此栗修洲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老老實實道歉。
還記得二十分鐘前他們在地下室的時候,陸奕湊到他面前,好笑地瞅著他,笑時露出兩顆小虎牙,玩鬧般地問他為什麼長的那麼好看。
很多人誇他長相好,也有很多人說他長的也就那樣。
好不好看這個事,無所謂的,可是如果能被眼前這個人誇的話,栗修洲也會有絲些開心。
他總覺得。
覺得陸奕不太一樣。
當時的他便撲閃一下睫毛,答:「不知道。」陸奕湊得近他也不躲開,另一邊他在努力思考陸奕說的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隨後陸奕也不說話了。
而不聽話的陸奕把Z氣的夠嗆,栗修洲看看在旁抓狂的Z,問:「你的個人系統生氣了,你不去哄它嗎?」
他說話間,甚至能感受到陸奕的呼吸。
陸奕實在是湊的太近了,栗修洲的視線都被他佔滿了,他能看到眼前的人長的很漂亮。
喜歡長的漂亮的東西他很喜歡,尤其是耀眼的肆意的能夠時刻微笑著的。
美麗又自信,帶有的光輝並非普通皮囊可以比擬,那麼惹人注目,沒有理由不去喜歡這樣的事物。
可栗修洲眼裡也只是僅此而已了。
畢竟陸奕的臉只是普普通通漂亮的臉,放在一群長相精緻的人里挑不出他,之所以那麼獨一無二是因為他的氣質。可惜陸奕散發的氣質與感覺,恰好不是栗修洲喜歡的那種。
栗修洲一直不理自己,宛如沒聽見他在和他說話,他不耐煩了,伸手就要摘掉栗修洲的帽子,理所當然被對方鉗住了手腕。
這是第二次。
第二次栗修洲抓他的手腕。
陸奕火氣上來了,犟著一股氣非要摘他帽子,栗修洲就犟著一股氣非不讓他摘。
兩人用這種有點好笑的姿勢犟著,最後被栗修洲一推分開了。
再然後,他們就安靜了。
「唉。」陸奕發聲。
栗修洲看他一眼。
「唉。」這次嘆氣更重。
栗修洲又看他一眼。
「唉……」陸奕快要把肺都嘆出來了。
無可奈何,栗修洲開口:「怎麼了。」
得到回應的陸奕瞬間撐起身子,死性不改地湊過來:「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
他如很好奇的樣子,栗修洲不得不答:「在想一些小時候的事。」
身邊的人似乎更加好奇了:「那是什麼事情?」
視線在陸奕眼裡停頓兩秒鐘,不露聲色地移開,轉而望向悠悠的風,碎絮在草上浮動。
他暫時沒有想好要如何描述這些事,有些事若是有人認真想聽,便不能像尋常一樣開玩笑似的說出來,任何話語說出口都會帶上不一樣的或肅穆或鄭重的意味。
他怕說出來意圖就不一樣了,也厭煩別人感受到他感受不到的情緒。
例如受害者是他,旁人卻比他更要勇敢,更加憤怒,那麼的大無畏。
叫他難以理解。
看栗修洲沒有想回答的意思,陸奕第一次感受這種碰壁的挫敗感,這感覺類似於:我搭著笑臉和你聊了好半天,結果你用眼神告訴我你是個啞巴。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陸奕耐心告罄,在栗修洲依舊想著如何回答的時候,他重新趟回去:「算了,老子不聽了,你也幹脆別要舌頭算了。」
他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和笑著時判若兩人。
像是海浪拍打了一下水面忽驟躍進海底,不過一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幽深寂寥的海水黝黑。
參雜了一絲絲憂鬱者的氣息。
栗修洲還是喜歡他笑著的樣子。
很久陸奕都沒有再說話,等栗修洲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他看上去竟也能這麼內斂沉穩。
啊,雖然可能是因為他睡著了。
「你的事情想好了嗎。」
突驟響起。
「什麼?」栗修洲一驚,又道,「你沒睡著?」
「沒有。」陸奕閉著眼說,「不要總是看著我,偷窺逛。」
偷窺逛………
栗修洲語塞了很長時間,消化了一下這三個字,默默道:「…………抱歉。」
風一吹,陸奕嘴角小小地勾起一下,彷彿笑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rvObB小可愛送的催更符,讓我知道了我可以擠著時間突破碼字自我,挑戰極限(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