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捏了捏外孫的臉，對郎臾說：「杜逍像他媽媽，特別固執，認準了的事，撞了南牆都不一定回頭。要想取代李子遙在他心裡的位置，你要有更多的耐心才行。如果堅持不了，也就別浪費你的時間了。」

「您放心，我會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逍逍身上。」

「那就好，你們是來度假的，我就不打擾了。」

杜逍扶著外公站起來：「這家深山溫泉會館很有名的，外公住兩天再走吧。」

「還有事呢，下午就回去了，你好好玩。黎悅，你和杜逍也好久沒見了，你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是。」一直站在程老爺子身後的男人點了點頭。

杜逍笑著對他說：「還真是好久不見了，有兩年了吧？」

「沒有這麼久，上次視頻通話的時候，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法律才透過，你正計劃向李子遙表白。」

「視頻不算數的……幸虧你建議我等一等，否則就尷尬了。」

「我很後悔，應該讓你去表白，然後斷了和他的聯繫。」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不要和他斷了聯繫。」

「你真的能只把他當朋友？」

「為什麼不能？我現在就把他當朋友了。」

「是嗎？」

黎悅拿出手機給他放了一段視頻，是一個賽車場，一輛車因為速度過快，在拐彎的時候翻出了賽道，滾了兩圈才停下來。司機從車裡爬出來摘掉頭盔，正是杜逍。

「這是半個月前的視頻，那時李子遙正在和郎言度蜜月。」

「我玩賽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誰說是因為他？」

「你只有在不痛快的時候才會去做這麼不要命的事情，如果是因為你母親，你會用更直接的方法。」抓起他的右手說，「比如做這種事。」

杜逍掙脫他的鉗制，不樂意地說：「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我在附近的山路和賽車場里都裝了面部識別系統，只要掃描到你的臉，我就會收到通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想讓你這麼早死。」

「我福大命大，死不了。」杜逍沖著他做了個鬼臉，對程老爺子說，「我現在只是偶爾才去玩玩，那是意外，我沒控制好，不是故意開那麼快的，您別聽他的。」

「記著我說過的話，你但凡缺了胳膊斷了腿，就永遠別想出門。」

「我記著呢，我肯定小心，不會受傷的。」

「不用送了，萬平，你們也留步吧。」

「老爺子……」李子遙走了過來，「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也在，沒有過來打招呼。」

「沒關係。」

李子遙拉著郎言的手說：「你出門怎麼也不告訴我？打電話也不接。」

「開了靜音，沒聽見。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下次不能這樣了，我都急死了，到處找你。」

「不會的。」

李子遙向黎悅打招呼：「好久不見。」

黎悅只是點了點頭。

李子遙知道他對自己一向都是這種態度，也不在意。

杜逍等到長輩們全都走遠之後，才揪著黎悅的衣領質問：「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告訴我外公，你怎麼總是不聽？」

「你以為我能不聽命令私自裝那些識別系統？那些設備可都是軍隊級別的，你知道要花多少錢？」

「你不會別告訴他我去了。」

黎悅掐著他的下巴眯了眯眼睛：「你真的覺得你能瞞得住老爺？如果他想，你床上有幾根頭髮，他都能知道。」

杜逍泄了氣，鬆開他的領子：「我知道我知道，外公很厲害。」

黎悅的指尖滑過他因為沮喪而下垂的嘴角：「你不應該想著怎麼瞞過他，而是應該努力讓自己乖一點，別做讓他擔心的事。」

「我已經很乖了。」杜逍委屈地撅起嘴。

黎悅用餘光往旁邊掃了一眼，勾起唇角，湊到他耳邊說：「那就再乖一點。」

「可是我……你幹什麼？放開我。」杜逍毫無防備地突然被郎臾摟進懷裡。

「你們離得太近了。」郎臾抱緊他，不讓他掙脫，兩隻眼睛卻是一直盯在黎悅的臉上。

「我跟你才是離得太近了呢，放開……」

「杜逍，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黎悅的這句話讓杜逍忘記了掙扎：「你胡說什麼，我和你是好朋友。」

「我以前一直以為李子遙是在裝糊塗，看來我是錯怪他了。」

「什麼？」李子遙一頭霧水，怎麼就扯到自己頭上來了？

杜逍怕他察覺，急急地辯解說：「我和子遙當然也是朋友，你想幹什麼？等著嫁給你的人一列火車都裝不下，你卻要跟我搞基？你可饒了我，你是黎家獨苗，我可不想黎爺爺和黎叔叔半夜來找我談心。」

「你拒絕我沒有用，我會像他一樣追你，公平競爭。」

郎臾點點頭：「逍逍說他的追求者很多，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我們公平競爭。」

「停，誰要你們爭了。黎悅，你可別再來添亂了。咱倆都在一張床上睡過，我什麼樣子你是最清楚不過了，可別追我。」

「逍逍，你什麼時候和他睡過。」郎臾皺了眉。

「小時候的事了，他們出了車禍，他的父親過世，他也才醒過來，夜裡害怕，我就陪他一起睡。說正事呢，你別搗亂。」

郎臾的面色緩和了些，不過杜逍根本就沒注意他，還在苦口婆心地勸黎悅。

「不管男女，長得比我好，性格比我好的人多得是，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現在只是一時衝動，等你們清醒過來，一定會後悔的。」

黎悅抱著胳膊，用下巴點著郎臾說：「你為什麼不讓他先放棄？」

「總要一個個來呀，咱們認識的時間長，你對我最了解，知道我就是一個害人精。等把你勸服了，你還可以幫著我一起勸郎臾。告訴他我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不要被我的外表所迷惑。」

郎臾抱緊他：「逍逍，不許這麼說你自己。」

李子遙點點頭：「二哥說得對，杜逍，你是個好人。」

「我就是太好了。」杜逍嘀咕了一句，推開郎臾，勾住黎悅的肩膀說，「我請你喝酒，追我的事就別再提了。」

「行，去我的房間。」

郎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逍逍，不許去。」

杜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我們去酒吧。」把黎悅推出會客室，小聲問他，「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吧？」

「有一點，不過還沒到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你也知道我男女通吃。如果你願意投懷送抱，我可以勉為其難給你開個苞。」

「去你的，那你添什麼亂？子遙差點就知道了。」

「看看郎臾是什麼反應，如果他真的對你好，你可以考慮一下和他試試。」

「你就別操心了。」